文 / 方壺
楚泠是在中秋那天，他们的记录为中秋的那天，突破到了炼气四层。
当然，她依旧没有在与小猴的缠斗中撑慢一个时辰。
入冬，修炼的成效不再明显，没有了当初的新鲜感和成就感，楚泠开始有些焦躁。
楚泠每日与林五的切磋，慢慢变成了与小猴的缠斗。
这日她耗尽了真元摊倒在地上，目光对上沧岐放在一旁的滴漏上发呆。
滴漏上有十二个刻度，那最后小小半格莹光，在她眼中分外惹眼。
直到小猴一个石块砸来，才让她坐起身。
“呲啦！”
原本只破了一点的袖子被扯开了大半。
“坏了！”楚泠抬起手，袖子耷拉着，就像她此时的心情，“都是你！就差这么点点我就成了！”
小猴如愿以偿将楚泠气倒，做了个鬼脸跑开。
楚泠叹气，整理好心情，起身回到石室。她找出包袱里仅存的针线将袖子简单地缝合，盘坐在蒲团上回想适才的斗法。
楚泠从三层突破到四层，五感更敏锐，体内经脉所需的真元更多了。
她琢磨出节省灵力的办法，同样施展法术，用这种方法能够省去三分灵力。给林五治伤便是如此。
如此这般，与小猴斗法能够从完败到拖延时间，可是还不够。
她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索性将长剑往身前一横，目光如炬。
“再拼一次！只差半柱香而已。”
楚泠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三日后再次对上小猴。
………………
滴漏被放置上，小猴就变出几个红红绿绿的果子向楚泠砸开。
楚泠眯眼几个转身避过，没有偏离自己的位置。
果子意料中的回旋，楚泠向小猴放出一道水帘，伸手截下四颗果子，剩下的被踩在脚下，溅起一片汁水。
小猴甩了甩了甩湿淋淋的毛发，尾巴一卷窜上树，又从另一边跃下。
楚泠的目的在于防守拖延，而不是进攻。多次的经验告诉她，莫要跟着它满地跑。
她没有用剑，青木诀起，手中多出了一条藤蔓。
她立在原地，向树上倒挂着小猴的那条树枝打出一鞭，轻身术灵巧地让楚泠闪躲开。
她也不能完全不攻击，小猴会生气；亦不可让小猴打得太尽兴，以免造成对自己更多的伤害。
一人一猴在树上树下纠缠不休。
参天巨木在楚泠的脚下拔起，楚泠被托上半空。小猴轻轻一晃，楚泠失重险些落下。
她抓着树皮边缘，灵光一闪，另一手拍向树干。楚泠凭空跃上拔下一根三指粗的树枝，向树林纵身一跳。
小猴见她逃离，便将巨木一扔，三两下爬上树。
楚泠半空翻身一转，借助巨木倒下的力量，回到地面，借力翻滚到一边，拿过长剑。
此时，她的真元已消耗了大半，斜眼撇过滴漏，已过了半个时辰。
这种斗法若在别处，早被人笑掉大牙。他们与其说是斗法，更像是插科打诨的嬉戏。
楚泠此时不再回击，灵力凝在掌心，握住长剑，以防御的姿态立在那里。
哪里来的攻击，她便一剑劈出，若不成功便躲避极闪。若被打中，大不了起身再战。
楚泠一次又一次地打倒再从地上爬起，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气，再次握紧剑柄。
小猴难免觉得无趣，一屁股坐在她面前“咔嚓咔嚓”吃起果子来。
楚泠却无法不警惕，谁知它会不会突然袭击。
她快速地瞥了一眼滴漏，还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噗噗……”
果然，小猴一口吐出核来，击向楚泠。楚泠横剑阻拦，却被一股力道冲击得向后退了几步。
长剑重重地插入土中，支撑着她半弯的身体。
楚泠的真元快要见底了，她撑着剑，抬头对向小猴灵巧转动的眼珠，严阵以待。
小猴的尾巴一甩直接将巨木扔向楚泠，楚泠往前一扑，巨木轰然落在她身后。
雨滴般的鞭打落下，楚泠迅速滚了几圈，翻身立起。
一个猝不及防，藤蔓落下，她又被击打得摔在地上。
小猴雀跃地跳到她身前，神情好似在说：“看吧，我打到你了！”
楚泠的长剑摔在一旁，她朝着小猴嘿嘿一笑，翻身抓来长剑与它对峙。
再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下就能赢！
小猴挠挠头，下一刻楚泠的周身藤蔓缠绕，倏地一收。
楚泠挣扎了两下，长剑一侧用力将它们砍伐，片刻掉落了一地，却不想又有藤蔓聚集而来。
几次三番，长剑被束在身侧，楚泠无法，只得将最后几丝真元汇入长剑，用力向外一劈。
楚泠得了自由，立即向小猴横刀砍去。小猴闪身逃窜，霎时不见踪影。
半空中，小猴再次跃下，一条藤蔓猝不及防地将楚泠打倒在地没收了长剑。
“我的剑！”
小猴将长剑往林五那儿一抛，数条藤蔓犹如小蛇向楚泠飞去。
楚泠拿出轻身术的步伐，拼尽全力躲闪。
一圈，两圈……
不能再多了！
她没有时间去解除这些束缚，急于躲闪。
楚泠回身跃起将几根藤蔓踩在脚下，再次踢出。
谁料，她脚下一滑，被踩下的藤蔓呲溜窜高，将她的脚踝圈紧后拉。
楚泠重心落空，直直地摔在地上。
经过了这么久的修炼皮肉还算结实，不然这一摔，五脏六腑都得摔出来。
楚泠的胸腹生疼，嘴边的泥腥味呛得她咳嗽。
藤蔓再次升起，楚泠急急惊呼出声。
还没有将她半身举起，藤蔓仿佛失去了生机，楚泠再次落在了地上。
“别玩了。”
沧岐的声音响起，楚泠顾不上下半身发麻，转头看向他。
沧岐拍拍小猴的头，小猴扭捏了一下才乖乖捧着滴漏离开。
漏尽了，是时间到了吗？
身上的束缚松开，楚泠一喜，急忙扯开那些藤蔓，爬起身。
“收拾一下，来石洞见我。”
林五喜不自胜，抱着长剑跑到楚泠身边：“小七，我们这回可以换家当了吧。一个时辰过了。”
楚泠揉着四肢，喘上一口气，露出笑意：“终于，不负所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