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上周五入院,所以第一天仅做了CT,第二天星期六,上午做了五个部位的B超,打了一瓶银杏叶提取物注射液。第三天周日,什么检查也没做,就挂了一瓶银杏叶提取物注射液。但吃过饭陪着他走走时,感觉步伐比较轻快,心中有些安慰。
住院三天,每天挂一瓶银杏叶提取物注射液。父亲显得有些焦躁,吵着要出院。耐心安抚,看着很不高兴。
第四天,周一,早晨科室会诊,医生说需要等下午的核磁共振。医生走后,父亲问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告诉他不行,父亲很生气。不一会,眼眶湿了。赶紧想办法劝哄,找他感兴趣的话题转移注意力。终于,平静了。
心里有些难过,我知道他不高兴。一方面是因为我没顺着他的想法带他出院,另一方面实际还是病情影响。帕金森病人,对幸福感的感知会随着病情发展越来越低。部分严重的,甚至会发展成抑郁症。而这个病,据医生说,目前为止,只能是吃药维持,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上午九点多,护办通知到检查室做检查。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四肢动脉硬化测试,和颅内多普勒血流测试。做完后,父亲又一次提出要回家,只好再次安抚。
下午四点,去磁共振室进行检查。刚刚出了检查室,他又一次提出要回家。给他说,需要等检查结果,神经内科要和心老血管病科进行会诊的。他看我实在不带他回家,也就没再继续说回家的事。一直陪着吃了晚饭,妹夫接替我继续陪护,我返回家中。
今天周二,是父亲住院的第五天。早晨到了病房,看他脸色还比较好。问了妹夫昨晚的睡眠和今早的血压测量,一切都平平安安。说了几个村里人的事,逗他开心。
在等待挂针的过程中,医院突然出现停电,医生迟迟不来查房,护士也不见一个。父亲又开始唠叨回家的事。说一天就挂一瓶针,能治个什么病,只好拿同病房和别的病房的人做比劝解。
上午九点半左右吧,护士来给他挂针。十点多,来了一个神经内科的医生。将父亲的情况与他做了个简单沟通,这个医生表示,父亲的病只能缓解不可能治愈。询问用药情况,他说目前父亲吃的药是合适的,前两天,将多巴丝肼调整成一天四顿,量也是合适的。现在挂的针,是舒活血管的,不治疗帕金森。帕金森就是吃药维持,如果还想进一步治疗,有种药可以用用,但需要自费,一天大概二百多。用不用,看患者和家属意愿。前后也就三四分钟吧,医生又走了。
我对用药没有意见,但还是给大姐和小妹打了个电话,将医生说的话告知于她们,她们两都同意用医生说的那个自费药。还没等我去找医生,主治医生就来找我了。跟随医生到办公室,签字同意用药。
因为是刚刚同意,所以医嘱下得晚,只好在打完第一瓶后用盐水吊着等待自费药。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新的药才算到了病房。两瓶针挂完,父亲上了七次厕所,时间已经一点半。好在同病房的叔叔人不错,在我去给父亲买午饭时主动答应帮我看护着父亲。这样,在他打针时,我也准时喂他吃上午饭了。这两年,父亲多次住院,我发现,当大家同处一个病房时,人与人之间很容易就建立起良好的相处。人之善,在病房这个特定场所随处可见。
只是由于今天是阴天,父亲走路又变得艰难起来。看着每次需要帮助,然后颤颤巍巍站起来的父亲,心中总是有些伤感。父亲自从2019年3月份以后,是一天不如一天。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人老了就这样。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衰老,看着他生命流逝,却毫无办法。
下午,陪着他绕着病房楼层转了几圈。父亲的步伐,再也无法稳健有力……此时,父亲睡着了。病房外的竹林郁郁葱葱,树荫下的绿草也是蓬蓬勃勃,而我的父亲却只能佝偻地蜷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