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清明。
在细雨中有一个人,一个女人,更准确的说是一个清风烟雨两不侵的遗世美人。
单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但他的目光却并没有在那女子绝代的容颜上停留太久。
因为他发现了一根竹竿。
没错,一节悬在那女子腰间三尺长的湘妃竹。
他知道,那是一柄剑。
他笑的像个孩子,不禁想起了那一天。
“似乎每年的清明都飘着雨。”
十二年前。
在蒙蒙细雨中有一个奇怪的人。
小男孩这般想道。
这人一身灰色的长袍已被雨水淋的半湿,在他腰间悬着一节三尺长的湘妃竹,端上却系着精致的剑穗。
最让他奇怪的是,这个人背上竟负着一把油伞。
“大哥哥,你带着油伞为什么不撑伞呢?”小男孩忍不住好奇,跑到灰衣男子面前不解的问道。
“雨既未深,何须用伞?”灰衣男子停下脚步,缓缓答道。
“那你为什么带伞。”小男孩似懂非懂的搔着头反问着。
“以备骤雨。”灰衣男子这般说道。
小男孩不依不饶的学着灰衣男子的语气道:“身既已湿,骤雨何妨?”
灰衣男子停下脚步,仰头看着漫天飘雨缓缓道:“小雨怡情,大雨宜品,纵使我再喜欢,也有我无法承受的时候......”
小男孩不解的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
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言自语着:“我娘在世的时候常说,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天天就知道胡言乱语……”
小男孩看着灰衣男子道:“你一定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老气横秋的像我大伯一样。”
灰衣男子听闻也是爽朗一笑……
小男孩像个跟屁虫一样,兴致昂然的一直粘着灰衣男子问东问西。
“你要去哪里?”
“去找一个人。”
“去哪里找?”
“不清楚。”
“那你怎么找?”
“不知道。”
“喂,你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呀……”
细雨湿泥,天涯亦远,灰衣无尘。
雨水打在脸上,单隐渐渐回过神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发现那女子早已走远。
突然,烟雨中一道寒光乍现!
一柄飞刀似风雷般袭向那美貌女子所在。
他当机立断将手中的折扇扔出,折扇在空中张开,飞刀穿过扇面卡在扇骨,轨迹一偏掉落一旁。
单隐暗自庆幸,好在那飞刀袭来的方向与我相对,否则根本来不及搭救……
他看向飞刀袭来的方向,林中人影腾挪早已不知所踪。
待单隐转头看向女子,那女子也在看着他。
女子抱拳微笑,捡起掉在一旁的折扇却是面色一迟,随即拔出飞刀,在细雨朦胧中缓缓向他走来。
“小女非烟,多谢公子相助。”美貌女子递过折扇,开口致谢。
单隐顿感一阵清风拂面,自问见识天下美女,竟没有一人可比此女脱尘,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单隐接过折扇笑道。
“在下单隐,也有一事想问姑娘。”单隐道。
“单兄但说无妨。”非烟道。
“非烟姑娘,你这腰间的湘妃竹剑从何而来。”单隐看着那剑穗眼神微眯。
“是家师所赠。”非烟道。
“秋前辈可还好!”单隐听闻,迫不及待的道,神色竟异常激动。
“单兄难道认识家师?”非烟道。
“岂止认识!秋前辈也算在下半个师父......非烟姑娘你也算是在下的师妹了......”单隐好似倍感亲切,竟手舞足蹈起来。
“师兄?”非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道。
“没错!没错!我就是你师兄。”单隐哈哈大笑。
看着单隐手中因激动而挥舞的折扇,扇面上“怜香惜玉”四个草书映入眼帘,非烟撇了撇嘴。但想到师父九年来未曾离开白云竹海,单隐仅凭这竹剑便可说出师父的姓氏,以及他的神色看来,倒有几分不虚......
“对了!师妹,刚才暗中掷飞刀之人你可有所眉目。”单隐突然正色道。
“单兄......”非烟刚一开口就被单隐打断。
“还叫什么单兄!太见外了,叫师兄......”单隐一张脸拉的老长道。
非烟黛眉微挑......
“师兄,你可听闻最近江湖重现十决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