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地,你很难见到一家叫兰州牛肉面的甘肃特色面食的面馆。相反,他们都有统一黄色或绿色的招牌,招牌上有统一的名字“兰州拉面”,有的比较高端,叫做中国兰州拉面。金黄的招牌上印这样几个字的确显眼,但这都不过是每个曾经习惯兰州牛肉面的人,在异乡街道上的一声叹息—“唉”!他们和真正的兰州牛肉面就清真两个字,是一样的。
出了甘肃,每次看到一片金黄色或一片绿色包裹下的兰州拉面,明明知道这跟兰州牛肉面毫无关系,是外地品种。但每次还是忍不住进去尝一碗,最后不得不像上一次骂自己一样,再骂一遍。却仍然在往后,遇到一个门面或者名字上多少有兰州影子的牛肉面馆时,再一次忍不住进去,如此重复着虐待自己!
是不是兰州牛肉面,一进门就能感觉到,煮鸡蛋、小菜、牛肉一样没有,后厨拉面的姿势虽然娴熟,但抬手的瞬间就让人出戏!
没有至少两口大锅、两只瓷盆的后厨,你也好意思叫兰州牛肉面?还是中国兰州?
被这样逗的久了,就成为每一个漂在外地的兰州人的痛,这样的感觉,可能就像是山东人吃不着大蒜,东北人没了大葱。不,还不够,它更像是给一个吃辣吃到灵魂深处的重庆土著面对着一锅三鲜滋养火锅!
习惯了兰州牛肉面的,一定也习惯黄河,曾经在杭州一家叫兰州东方宫牛肉面的面馆里,吃过一碗最像兰州的牛肉面,可惜那个感觉还是不对,没有两岸的高山,没有穿过高山的黄河!
和甘肃紧邻的陕西倒也是个吃面大省,比如西安,油泼扯面到处都有,碗大面多,名声在外,但生意再怎么火爆,它连兰州牛肉面的影子都看不着,它能想象到饭点的牛肉面馆,每一张桌子都跟流水席一般的场景么?
那一口牛肉汤好久再没喝过,这真让人悲伤!
偶然,在西安街头碰到一家叫兰州牛肉面的,再一次抱着幻想走进去,收银的柜台,柜台后面摆放饮料的壁橱,旁边放小菜鸡蛋的小柜;每一张饭桌标配一壶醋,大大的后厨窗口,一口肉汤的大锅挨着两口煮面的大锅,肉汤锅上面的架子上两个瓷盆,一个放香菜蒜苗子,一个放辣子。
虽然菜单上的花样多了些,但如何叫人不心存希望,要一碗面。
我说:老板,面蛋菜
他怔了一下,说:啥?
再次重复:牛肉面,鸡蛋,小菜
他说,哦,套餐昂!
……
面上了,提前要了一碗牛肉汤,后厨就一个师傅,他拿起小碗,半碗肉汤,半碗面汤,不同的是一撮香菜变一把。
不重要了,这是带着兰州气息的手法!
老三样齐齐摆上桌,拿起筷子,又惊又怕,生怕这么熟悉的感觉背后依旧是从前的失望重复。
小心倒了醋,捞了几下面,喝了第一口汤!
唉,要怎么讲才好,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啊!
已经算是庆幸了!
按照以往的速度,这一碗面从放到桌上,再到剥鸡蛋把面吃完,不到五分钟而已!
吃惯的牛肉面的人,一碗面吃完,汤喝到见底,再看,碗中的热气还没有散尽!就说那温酒斩华雄吧!
但是它太烫了,它的汤也没有足够的魅力至少让我多喝几口。
原来,外地真的是没有牛肉面的,而我也无法像往常一样对着一碗面“温酒斩华雄”!
打理小菜柜台的妹子可能感知到了我对这碗面的期待,可能我的期待也让她想起了真正属于兰州牛肉面的荣光,相信她一定是经历过见过的!
这勉强吃完的面,勉强喝下几口的汤,实在怂恿我想要问她或者问后厨的大叔几句话!
最终,还是草草出了门,头也没回!
唉,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