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袭与救赎
夜色如墨，风从营外呼啸而入，卷起中军帐前的旗角。二狗子伏在阴影里，天眼微光如萤火，牢牢锁住帐中那道高大的身影。
"擒贼先擒王。"他在心底默念。只要今夜能制住袁洪，梅山七怪群龙无首，西周军的压力便能大大减轻。
三尖两刃刀在掌心微微颤动，三首蛟低声道："小心，他已察觉。"
话音未落，帐门无风自开，袁洪负手而立，银甲在夜灯下泛着冷光，眼中带着一丝玩味："师弟，深夜来访，是想叙旧，还是——取我性命？"
二狗子不再隐藏，纵身跃入帐中，刀光如流星般直取袁洪咽喉。袁洪不闪不避，铁棍横起，硬生生挡下这一击。金铁交鸣，震得二狗子虎口发麻。
"就这点本事？"袁洪冷笑，"玉鼎真人把好东西都给了你，你却连我一招都接不住。"
二狗子咬牙不语，刀势连绵如雨，招招直指要害。袁洪棍影翻飞，将所有攻势尽数化解，口中还不断以言语相激：
"怎么？无话可说？你以为凭你这点能耐，就能改变战局？"
"师弟，你是我带出来的，这点伎俩还想瞒过我？"
"玉鼎真人真是偏心，可就算如此，你还是不如我。"
二狗子心中怒火中烧，却强自按捺。他知道今日难以取胜，正欲抽身而退，突听帐外传来一声冷笑。
"袁将军，今夜贫道送你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帐中，手中长矛寒光一闪，直刺袁洪后心！
"小心！"二狗子脱口而出，几乎在同一时间挥刀劈向长矛。
袁洪反应极快，猛地侧身，长矛擦着他的肋骨刺入，鲜血瞬间染红了银甲。他怒吼一声，反手一棍砸向黑影。
申公豹早有准备，身形一晃已退出数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袁将军，何必动怒？贫道这是在帮你除了心腹大患啊。"
袁洪捂着伤口，怒视申公豹："这是我与师弟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哈哈哈！"申公豹大笑，"袁将军何必固执？这小乞丐可是西周的重要战力，今日不除，后患无穷。再说，你我都是为商朝效力，何必分彼此？"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显然另有所图。
二狗子站在两人之间，心中翻江倒海。袁洪重伤在身，气息紊乱，显然已到强弩之末。只要他现在转身离开，申公豹必会趁机下杀手。
救，还是不救？
救，意味着放弃难得的脱身机会，甚至可能赔上自己的性命；不救，袁洪或许会死于申公豹的暗算，这场兄弟相残的悲剧也将就此终结。
"二狗子，别傻了！我们快走！"三首蛟急切地催促道，"这是天赐良机！"
二狗子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昆仑山上学艺的日子，玉鼎真人严厉的教诲，母亲临终前的叮嘱，还有袁洪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师兄..."他喃喃道。
袁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那是骄傲，是不屑，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袁洪冷声说道，"要杀要救，悉听尊便。"
申公豹不耐烦地催促："小乞丐，想好了没有？今日你若不杀他，他日他必取你性命！"
二狗子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握紧三尖两刃刀，挡在袁洪身前，对申公豹怒喝一声：
"想要他的命，先过我这一关！"
申公豹一愣，随即大笑："好！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小乞丐！今日贫道便成全你们师兄弟，让你们黄泉路上作伴！"
话音未落，他已挥矛攻上。二狗子挥刀迎战，刀光如练，与申公豹战作一团。
袁洪站在原地，望着二狗子的背影，神色复杂。他本可以趁机离开，但不知为何，脚步却像生了根一般，无法挪动。
帐外，风声猎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二狗子倾尽全力，刀光如流星般闪烁，与申公豹缠斗数十回合。他知道时间拖不得，袁洪的伤势在不断恶化。
"三首蛟，助我！"二狗子低声喝道。
"明白！"三首蛟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刀身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二狗子趁申公豹被光芒所扰，猛地一刀逼退对方，转身一把扶起袁洪。
"走！"
袁洪本想拒绝，却因伤势过重，只能任由二狗子搀扶着向帐外冲去。申公豹见状，怒吼一声，挥矛追了上来。
二狗子背着袁洪，在夜色中狂奔。天眼全开，避开了一队队巡逻的梅山小妖。申公豹紧追不舍，长矛如毒蛇般频频刺来。
"放下我！"袁洪咬牙道，"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闭嘴！"二狗子低吼，"今日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袁洪一怔，不再说话。他能感受到二狗子背上的汗水和颤抖，却也感受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决心。
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巡逻小妖，二狗子毫不犹豫，将袁洪放下，转身迎了上去。三尖两刃刀金光闪烁，瞬间解决了几个小妖，但更多的敌人蜂拥而至。
"快走！"二狗子将袁洪推向一旁的树林，"我来挡住他们！"
"你疯了！"袁洪怒吼，"你一个人挡不住的！"
二狗子没有回头，只是挥刀迎向敌人。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追来的申公豹逼退。玉鼎真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徒儿，带着你师兄，从东边走！"
袁洪抬头望去，只见玉鼎真人脚踏祥云而来，鹤发童颜，仙风道骨。多年的怨恨与误解在这一刻如冰雪般消融——原来师父一直关注着自己，从未放弃过自己。
"师父..."袁洪喃喃道，眼中满是悔恨与释然。
二狗子大喜，不再犹豫，背起袁洪，朝着东方疾驰而去。申公豹想要追赶，却被突然出现的玉鼎真人拦住。
"申公豹，你的对手是我！"玉鼎真人冷声道。
申公豹冷哼一声，与玉鼎真人战作一团。二狗子趁机背着袁洪，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就在玉鼎真人与申公豹激战之际，袁洪突然从二狗子背上滑下，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师弟，替我照顾好师父。"
"师兄，你要干什么？"二狗子大惊失色。
袁洪没有回答，只是握紧铁棍，转身冲向申公豹。他知道自己伤势过重，命不久矣，但他要用这最后的生命，为师父和师弟争取逃脱的时间。
"申公豹！你的对手是我！"袁洪怒吼一声，铁棍如雷霆般砸向申公豹。
申公豹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连连后退。袁洪趁机近身，铁棍如狂风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袁洪，你疯了！"申公豹怒吼，挥矛迎击。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袁洪虽然伤势严重，但此刻的他如战神附体，棍法凌厉无比。申公豹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多了数处伤口。
"够了！"申公豹怒吼一声，长矛爆发出耀眼的黑光，猛地刺向袁洪的胸口。
袁洪不闪不避，反而用铁棍死死缠住长矛，将申公豹拉近。他眼中闪过一抹释然的笑容：
"师父，徒儿知错了..."
话音未落，袁洪猛地用力，将申公豹狠狠撞向一旁的巨石。只听一声巨响，巨石碎裂，申公豹喷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倒在地，身受重伤。
而袁洪也力竭倒下，胸口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他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师兄！"二狗子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冲向袁洪的尸体，却只能抱住那渐渐冰冷的身躯。
玉鼎真人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泪水。他缓缓走到袁洪身边，轻轻为他合上双眼：
"徒儿，你安息吧。你的功绩，为师会永远铭记。"
远处，申公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已无力再战。他望着倒在地上的袁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吹过，带走了战场上的血腥，却带不走二狗子心中的悲痛。他抱着袁洪的尸体，跪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你未竟的事业，守护好师父，守护好西周。"
二狗子擦干眼泪，将袁洪的尸体背在背上，在玉鼎真人的带领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