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是我国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个节气——“小雪”。小雪这天起床后,我打开窗户往外看,白茫茫的一片,车上,树上,冬青上,地面上,全披上了银白色外衣,我欣喜若狂,立马拿上照相机跑倒外面拍雪景。拍着拍着,雪越下越大,满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叫人顿生天地合一的感觉,我便信口吟出“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一句古诗。
细想,已经几个冬天无雪或少雪了,像这样早这样大这样好的雪确是天赐之作,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我能不高兴吗?
我高高兴兴地站在院子中,看天,看地,远眺,近瞅,瞅着瞅着,思绪就回到了童年时代大雪天的乐趣中……
看雪。下雪了,妈妈就把我们囚在炕上不让出去。我们唯一的乐趣就是隔着窗户看雪。窗上有两个地方沾糊了碎片玻璃,我们就都扒在窗上隔着玻璃往外看,看着雪似珍珠,洁白无瑕;雪似羽毛,纷纷扬扬;雪似柳絮,满天飘舞。看着飘起的雪花非常疯狂,而落到地下的雪花却悄无声息;看着大人们忙着扫雪,堆雪,运雪,盼望着来年有个大丰收,我们小一辈也跟着同乐。
听雪。我是老大,不安于在炕上看雪,便悄悄背着妈妈站在院子中间听雪。人们都说“落雪无声”,我站在清静处却听到了“落雪的声音”,那声音很小很小,很轻很轻,几乎听不到,但确实有声音,这是千真万确的。
感受雪。感受雪是一种美事。当雪花落在眉尖上,因为眉毛撑着的缘故,会不知不觉;当雪花滑落进脖项,你肯定会猛然打一激灵,把头往衣服里缩;当你伸出手心接雪花时,雪花就像一个羞羞答答的新娘子不敢见人,立马化成一滴湿润的水珠温暖你的手心;突然刮来一阵凛冽寒风,你就会打一个冽趄跑回房里……因此我说,雪花有生命,有言语,有悲欢离合,也有感情韵味。
踏雪。平时,老人总要求我们“远离雪水”,可我偏偏不,一下雨就爱往有水的地方跑,一个心思想听“乒乒啪啪”的踩水声;一下雪就爱往积雪的地方跑,一个心思想听“咯吱咯吱”的踏雪声,特别是爱看那身后留下的一串串脚印,一朵朵花儿,一首首像诗一样的歌。
也有无奈踏雪的时候,
那是上完小的一年冬天,冷得人够呛!一个礼拜天回家,半夜里突然狂风怒吼,大雪纷飞。第二天上学时,雪竟下了一二尺厚,我就给我寻了一根木棍,和几个同学踏雪出了村门。白茫茫的无边无际,想找个“依托”儿,但找来找去,找不到一个路标、一个坟头,一条道路,万般无奈,我们只好凭着平时的记忆和沿途村庄偶尔露出的“铮嵘”,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下这只脚,再拔出那只脚,慢慢地摸索着前进。一路上,见不到一个人,有的只是我们几个人踏雪的咯吱咯吱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再就是从嘴里呼出去的一股股热气……,整整4个多小时才走完了15里路。临到学校村口时,还像耍把戏一样,从崖上坡顶一股脑儿滑溜到了坡底。到学校后,两只脚冻成了冰蛋儿,上身却汗流浃背,脸蛋儿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
打雪仗。小时候,一下雪我就忘记寒冷,伸出冻得发红的小手去尽情玩弄那晶莹剔透的雪花,甚至站在雪地里有意体验雪花落到脸上的滋味……雪停了就开始打雪仗。打雪仗不是“两军对垒”,而是“混战一团”,以人为单位,把雪花揉成雪球当武器来互相攻击。“战役”一旦打响,就雪团乱飞,雪花乱绽,把雪球打在身上、脸上、脖子上,几乎人人“挂彩”,人人都被打得浑身是雪,但人人脸上却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堆雪人。我们还利用扫雪之机堆雪人,堆成胖哥哥,甜妹妹,少先队员,警察叔叔,看田老汉,姜太公钓鱼……但堆雪人不比打雪仗,讲究的是造型艺术和审美情趣,因此,往往得由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带上几个自愿当助手的,层层堆雪,耐心雕塑,雕塑出来的雪人栩栩如生,光彩照人,令人羡慕。
扣麻雀。我们也在打麦场上扫出一片空地,拿来筛子、短棒、长绳和小米。然后,把绳绑在短棒上将筛子撑起,筛子下面潵一些米粒。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麻雀慢慢地飞临筛下觅食,待到它们吃的正欢时,躲在暗处的我们便猛的一下子拉倒撑棒,这下妥了——扣下一窝麻雀。再后,就是和稠泥,把一个个麻雀裹得严严实实,拿到棉花柴火堆上烤熟。当香味四溢时,我们就分着吃。烤麻雀确实是一种绝妙的美味,吃了这一次还想吃下一次,记得陈桃存同学的烤麻雀是最好吃的。
收雪水。小时候,妈妈经常在冬天把雪花收集在瓷罐里,化为“雪水”。“雪水”是治疗暑天头疼脑热和热感冒的“好药”。据《本草纲目》记载,雪水还能解毒,治瘟疫。民间有用雪水治疗火烫伤、冻伤的单方。这种收集雪水的做法在我们家里至今还坚持着,这次下雪,老伴就收集了一大罐,以备夏天用。
“小雪”这天写下“童年雪趣的记忆”,是“大雪纷纷”的使然,也是“童年雪趣”为我创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