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黑夜的寂静与孤独之中赎回自身,品味自己的骄傲”
夏尔·波德莱尔无疑是文学界一位划时代的大师。他是法国象征主义的先驱,他是现代诗歌的创始人,他也是法国古典诗歌的最后一位诗人。
《恶之花》令他声名鹊起,这朵“浪漫主义”“象征主义”“现代主义”之花,为资本主义全社会敲起了鸣钟。
他的散文诗集《巴黎的忧郁》是他漫步于巴黎街头的心情随笔,在绵绵絮语中捕捉下的一个个迷幻游离的瞬间。
我唯一想歌唱的只有自由
“我要把整条蛇献给你,去掉椎骨而独立存在。”
灵魂处所,皆为自由。这是一首以自由为题的音乐诗歌。
首先,我们被诗人领进了他的双重屋子。“一间梦一样的屋子,一间真正的精神之屋,停滞的气氛略微染上了粉色和蓝色。灵魂沐浴在懒惰之中,遗憾和欲望为它蒙上香气”。
诗人自比是一个寻找躯壳的幽魂,是孤单而沉思的漫游者。他拥有绝对的自由,可以随意在人群中穿梭,生活在“世界之外的任何地方”。
我忧郁,且时常为你们感到悲伤
诗人遨游期间,遇到的都是些可悲可叹的人们。有想讨小孩欢喜却被拒绝的衰老妇人;有为美感而颤抖的艺术家;有祈求维纳斯爱怜的小丑;还有在公园里生活的孤苦寡妇和穷困潦倒的卖艺老人。
这些年老色衰,生活在社会底端的弱势人群,诗人给予了他们真挚的悲悯和同情。
也因为这些人的存在,给诗人的沿途风景蒙上了难以驱散的乌云。在《点心》篇,诗人用了极浪漫的笔调描述他在旅行中发现的令人激动的美景,他感到了完全的幸福,而下一秒,仅仅因为他给予的一片面包,就引起了兄弟间的丑恶之战。最后诗人无奈的说,他为此而忧伤了很长时间。
人的不幸造成了诗人的忧郁,弥漫在空气中的忧郁分子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城市的忧郁,这,就是巴黎的忧郁。
我时而清醒,时而沉醉
这种沉重而不可名状的忧伤,让人透不过气。治疗这种忧伤,诗人认为唯一的对策就是“沉醉”。他说:“应该永远的沉醉。这就是一切;这是唯一的问题。是沉醉的时候了!为了不做时间的殉葬的奴隶,沉醉吧;不停地沉醉吧!”
诗人认为,生活是不堪忍受又无法改变的,他敏感又恐慌。他察觉到“每个人都有他的怪兽”,人们背着那些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野兽在麻木的行走,“每个人都带着他那一份天然的鸦片,并且不停地分泌和再生”。
诗人一次又一次地被资本主义城市中的冷漠感所压倒。但并非每次他都会屈从于这种无力的绝望。偶尔他也清醒,这种清醒表现为疯狂。有一次,他对一个可怜的玻璃匠产生突然地专横式仇恨。他大喊大叫,出言不逊并从这种神经质的玩笑中感到解脱。
这种不自知的意志发作,是他从丑恶现实中抽身的方式。
虽眼望撒旦,但我心向上帝
“在每个人身上时时刻刻都存在着两种同时的要求,一个是向着上帝,一个是向着撒旦。”
人类突然的恶行,导致的结果只能是孤独,这一点诗人也很清楚。“当我引起了全世界的反感和厌恶的时候,我就获得了孤独”。还好,当我们的理智被魔鬼攫住时并不总是加速恶的进程,有时也是一种反向激励。
诗人拳打乞丐,使其愤怒反击,最终恢复自信生命,因为他深知“唯独能证实和别人平等的人才能和别人平等,唯独善于争得自由的人才配享有自由”。毕竟,拳拳到肉有时比谆谆教诲管用,这就是诗人独具特色的人文关怀。
我看到了月光 像母亲般温柔
品味波德莱尔的词句,总会被他温柔、浪漫的笔调而深深感动。他描写艺术家,“他的目光消失在天和海的浩茫之中,其乐无穷!孤独、宁静、蓝天的无可比拟的纯洁!天边一面颤动的小帆,以其小其孤模仿着我不可救药的生活”。
他比拟月亮,“任性的化身,它透过窗子望着你在摇篮中熟睡,自语道‘我喜欢这孩子’,它懒洋洋地步下方梯,无声的穿过了玻璃。然后它怀着母亲的温柔扑在你身上,在你的脸上撒下它的色彩。”
朋友,你该读读《巴黎的忧郁》。不必研究文本中费解古奥的象征意义,只要放松身心,跟随诗人的脚步,领略一个个虚幻又美丽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