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把西方染成了红色,茂密的芦苇丛中发出几声稀疏的蛐声,成双的燕子,低掠过水面,波纹层层荡漾开去。岸边的小石径,被枯萎的柳枝笼罩着,夜色弥漫,这里已是人迹罕至。张天残的手轻抚着苏思菡的玉指,她的手很冰凉,一如她此时的目光,寒冷清澈。两人静静的坐着,相对无言,中间隔着岁月的痕迹。
“你实习的那个地方还好吗?”苏思菡打破了一片死寂的空气。
“很好啊!每个月也有工资拿着,工作也不累”。张天残缓慢的把目光移向苏思菡通红的脸庞。
“那就好……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呢?”苏思菡声调很低,如果不是这寂静的夜,张天残肯定注意不到她伤感的语调。
“我后天晚上去呼和浩特的火车,暑假,正值旺季,工作也很忙,你知道的!”不抽烟的张天残,在见苏思菡之前,特意买了一包中南海。
“哦……”
“大学生活很好吧?对了,你谈对象了吗?”苏思菡从悲伤的面容中,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也知道,我这专业有几个女生去学?远水又解不了近渴,所以就一直没有找。思菡,你在这复读的还好吗?这里穷乡僻壤,条件肯定很艰苦吧?相信你明年一定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张天残为能在尴尬的谈话中找到这个话题而满意。
“谢谢……我还好”。苏思菡的目光中仿佛在有泪水打转。
“其实女孩子不用把自己折磨的太累,”张天残看到苏思菡遮盖在眼角的乱发,不由得心疼。
“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使我的家人和我生活的更好。”苏思菡语气坚定,目光中充满斗志。
“诶……想想我们的高中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
“天残,不谈了吧,天太冷了,我要回寝室了,回去的太晚,看门大叔会说的。”苏思菡打断了天残未完的话。
“好吧,我送你回去。”看着苏思菡远去的踉跄背影,张天残有一种跪在地上淋漓痛哭的冲动。
自从思菡醉酒的那个夜晚开始,之后,她对张天残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以前的她在张天残面前孤傲、强势,像个全世界都奈她不可的女强人,而现在她在张天残面前是一个温柔的女生,她把更多的心事分享给张天残,让张天残看到了她内心更多的故事。
乡村的十字路口,一盏微弱的灯在黑暗面前无能为力,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张天残坐在路崖上,回忆起那在脑海中,一生挥之不去的甜蜜夜晚。
张天残把思菡放在了自己出租屋的床上,给她脱掉高跟鞋后,盖上被子后静立在旁边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她娇柔的鼻息使他全身仿佛触电了一般酥软。他思想从犯罪欲望中强制抽离。
“思菡,你好好睡吧,我去网吧通宵一晚,第二天我买早点叫你上自习。”张天残拿着钥匙,就要向门外走去。
“张天残,你给我站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冬夜雪痕’?”苏思菡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她用手摸着被酒精麻痹的头部。
“思菡,天不早了,你快睡吧。”张天残不想回答苏思菡抛出的问题。
“我问你的好哥们儿了,他说冬夜雪痕就是你的笔名,‘冬夜雪痕’是你第一次在网站上发表诗歌注册的。”苏思菡锋利的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张天残,期待着他的回答。
“好吧,我如实告诉你吧,冬夜雪痕就是我的笔名。如果那天学校广播的诗歌惹你生气了,我想你说声抱歉,我可以控制我的生理欲望,但是我无法抑制我饥渴的灵魂。”
“你个傻瓜,你爱一个女生为什么不敢表达?难道就因为我拒绝过你一次,你就退缩了?你是男生啊,你怎么就不能站在一个女生的角度上想问题呢?”
“思菡,我……我……对不起。”张天残此刻无比的自责。
“今晚,你不用走了。”苏思菡反锁了门,拉住窗帘,用手解开红色外套的纽扣,随后把黑色的修身外衣脱掉,粉色的胸贴挂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张天残来不及反映,被苏思菡用手轻轻的推倒在床上。
苏思菡紧凑的鼻息使张天残的胸膛发痒,张天残迅速的脱掉衣服,这一幕自张天残第一眼看到苏思菡后,就开始反复演绎。张天残脑袋里烦恼全都烟消云散,亿万脑细胞里都是些鱼水交欢的情景。他像一只灵活的鱼儿,在陌生的海域,如饥似渴的探索着宝藏。她只是双手环抱着张天残的脖颈,双眼微闭,享受着张天残的肆无忌惮。
“小胖孩,你在吗?快点给我开门啊?”张天飒用力的敲打着门。
“坏了!我爸来看我了,你快点躲一躲。”张天残推开苏思菡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急忙的穿衣服。
“我怎么办啊?我躲哪儿?”苏思菡着急的在床上茫然无措。
“你快拿上你的衣服,躲到床底,”苏思菡仅简单的披了几件衣服,就极速的下了床。
“爸……爸……,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顺便从家带来了小米,你以后早上就不用吃泡面了,你睡的怎么这么死?”张天飒环顾着屋子。张天残看父亲仿佛看到了强盗入门。
“奥,可能是昨晚睡得有点晚了。”张天残慌张的解释道。
“奥,这是什么东西天残?”张天飒拿起床上的胸贴轻声问张天残,
“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张天残看着父亲手中的胸贴,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宣判死刑的证据。
“我肯定是打扰你睡觉了,你再睡会儿吧。你中午别去外面买吃了,我回来给你做。”张天飒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出门而去。
令张天残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觉得父亲生气,反而看到了父亲还有一丝自豪和得意。
“你出来吧。”张天残弯腰扶起在床底的苏思菡。
张天残注意到,苏思菡除却紧张外,更多的是害羞。
“都怪你,都怪你,这可怎么办?”苏思菡纤细的胳膊捶打着张天残的胸口。
“没事没事!管他呢,反正事情都已经出了,只要你我真心相爱,其它的都不重要。”张天残把苏思菡搂进了怀里,苏思菡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