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农历新年算是最特别的一年,独自在家过年。既无聊又自由。为了这一天过得有仪式感一点,当然是找一部喜爱的电影来看。因此,役所广司《完美的日子》开启新年第一天是不是很应景呐。
这部电影讲述是一个以打扫厕所卫生的老男人,每天生活很规律,早上很早起床,下楼买杯罐装咖啡,开着小坡面包车去城市的厕所打扫卫生,晚上去大众浴池洗澡,去居酒屋吃饭,回家看书,睡觉,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他会在上班路上,播放自己爱听的磁带。
在别人进入卫生间的间隙,躲出来抬头看树影婆娑。
他会在下班之后,骑上自行车穿梭在城市的街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观察和思考。
他会与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下象棋。(会将棋子画在纸上折好塞进厕所墙缝隙里,等待隔天棋友将他的棋子画好塞进墙缝里)
他会去二手书店找自己喜欢的书,每天晚上睡前阅读,家里的书架码得很整齐。他会去音像店淘喜欢的磁带,虽然老旧但很有味道,每天上班路上从一袋子磁带中根据心情挑来听。
在帮哭泣的小孩找到妈妈后,被妈妈误会,不给好脸色,还用对着他用纸巾擦孩子的手,一句谢谢也没有就把孩子拽走时,他平静不做任何解释,小朋友回头向他挥手时,他回以慈祥的微笑。
同事总是迟到,干活偷懒,还编一堆理由占他便宜时,他也是平静不加责备的埋头干活。
他也会在跟陌生人问出两个影子叠加会不会更暗的问题后,冷不丁地邀请对方和自己马上验证,并玩起了抓影子的游戏。
片尾,上班路上听着爵士版的《feeling good》,一边开车,脸上多种情绪的起承转折变化,他一定经历了很多(从他与中产妹妹的对话中我们可以去联想和猜测),但他看到了阳光,露出了笑容。
这个人物很吸引我,有我想要成为的样子和向往的处事态度。不卑不亢,与每个人的距离保持恰当,有自己的小世界和小浪漫。其实很多事情我也是经常在做的,比如吃午饭的时候,他会找个僻静有树有草的地方,安静的吃着自己的午餐,欣赏着周围的一切;骑车去感受风、阳光、树木、建筑、人;逛书店挑选自己喜欢的书;睡前读读喜欢的文字。但我却没有他坦然的心态,还是对所谓“体面的工作”留有点执念,不能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影片中很多画面把我拉回到7年前,第一次去日本的回忆中。日本给我的两个最深的印象就是干净的街道和乌鸦声。脑袋可真是奇妙的东西啊,可以通过声音或者相似的场景瞬间将一段记忆调出。每每看日剧或者日影的时候听到乌鸦叫声或者熟悉的街道或者安静的居民区,总是能将我带回到2017年的那个冬天。
电影中的音乐也都很经典,一听就是很有年代感的老牌乐队和歌手的音乐。让我想起读大学的时候,室友英语很好还经常听英文歌,她有一年放暑假回来带来一个mp3,我可羡慕了。就跟老妈要钱,说买MP3学英语用,因为很不好意思多花父母钱,就没有买室友那个牌子的,买了一个国内叫昂达的品牌(现在应该早就没有了吧)。开始跟着她听后街男孩和西城歌,再后来就慢慢接触到摇滚和朋克,从甲壳虫、U2、Pink Floyd、山羊皮、绿洲、林肯公园、涅槃、枪花到酷玩、绿日等等。那时候没有电脑,就会跑到图书馆三楼去找音乐下载到MP3里。那些音乐伴随了我所有的大学自习日常。
记得考研期间,每天会找点时间去图书馆的二楼翻《hit 轻音乐》和《通俗歌曲》摇滚版的月刊了解最新的摇滚动态。当时翻这两本杂志就是我难得的闲暇。记忆拉到这里,真是不免感慨时光逝去,人的眼中也失去了昨日的光。那些刊物也随着技术的发展消失(早已停刊)在我们的视线里。只是在我偶尔整理书架的时候能翻出刚毕业的时候自己在报亭(现在也消失了)买的几本杂志。去年翻杂志时,看到里边有一张附赠的海报还是林肯公园的呐,只可惜查斯特·贝宁顿已经不在人世,以自己了却生命的方式。
这不禁让我想到尼尔·波兹曼1982年出版的《童年的消逝》。他提出“电视时代,一切信息都能够在成人和儿童之间共享,成人和儿童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儿童几乎都被迫提早进入充满冲突、战争、性爱、暴力的成人世界,“童年”逐渐消逝。在成人和儿童共同成为电视观众的文化里,政治、商业、教育等最终蜕变成幼稚和肤浅的弱智文化,人类的文化精神逐渐枯萎。”
那现在高度发达的互联网时代呢?一切信息的习得都是在互联网中,每天获取海量信息。孩子们是不是会像快餐店的鸡,瞬间被填充催熟呢?我不知道。就我个人体验,好像变得麻木,习惯了一搜索什么都在眼前的即时满足,好像少了很多惊喜感和体验感。思绪又扯远了。
总之,由役所广司《完美的日子》开启新年第一天,真的是美的享受。至少照亮了我新的一天。
愿我们每一个平凡人都能在每个日子里都能发现生活中的小美好,平静面对生活中的人和事,做一个内心充盈、不卑不亢的人。即使一个人也要拥有一颗有趣的灵魂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