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夜已经深了,外边一片寂静,只有火车在那条看似笔直其实弯曲的铁轨上前行,他心里着急着,似乎感到了车越来越慢,其实是他太着急罢了,火车速度一直保持没变,而是因为火车的那头有日夜想见的那个人,那是第一次意义上的相遇,他计划了好多,只为那次相遇,那天夜里车站下起了小雪,在火车上的他越来越着急了,因为那会已经入夜了,北国的夜里异常的冷,只是他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
夜深了,火车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停下了,他的心更着急了。手按着屏幕的开关键,来回,反复,屏幕没有任何规律的一灭一亮,看着一直不变的时间,他瞬间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在狭长的火车过道里来回走动,去到尽头,看了一眼的火车时间表,还有一个小时。快到站了,他那焦急的心似乎有了些好转,回到了座位上,看着火车内零星的三五个人,转头他望向了窗外,窗外的景物向后飞驶,和他的心相比,这一切太慢了。
终于,他无法支撑连续几天的火车旅途,一阵困意袭来,他用着缓慢的动作拧开了跟随自己几天的水杯,杯里的热水早已经没了温度,他颤抖着,喝下了剩下不多的杯中水,顿时清醒了好多,可能是火车中太热了吧,他清醒了好多,揉揉那双疲惫的眼,用手撑在了桌面上,看着窗外的夜景,他的心更加着急了,虽然他知道剩下的时间没有一个小时了。
夜更静了,他第二次听到了那种刺耳的刹车声,这次火车到站了,北国的车站夜里冷的刺骨,到站了,那些疲惫劲儿,顿时烟消云散。拖着不太重的行李箱,一路跑着走出了车站,走到了出站口,他看见了她,她在夜里的车站口等着他,他两那一刻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夜里,北国的车站格外的冷,下起了小雪,雪落在他们的睫毛上,透过灯光那片雪花晶莹剔透,透着微笑。
分别
那天早上,七点多,像往常一样起床,吃饭,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是她走的日子,那天早上没有洗漱,也没有吃饭,两个人的早饭只下去了二分之一,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照了进来,直射在那杯准备喝的豆浆上,在那平静的杯面,一滴水掉落下来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随即他拿起豆浆一饮而尽,混着泪水的豆浆他喝出了些许的咸味儿,那个早上吃饭他没有看到她,直到他吃完,并收拾好了餐桌,他都未曾出现在客厅,哪怕一秒。
吃完饭的他收拾好了餐桌,转身慢步走向了她的卧室,房门虚掩着,他缓慢的推开了房门,她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在床边一头安静的坐着,好像等待着一切的到来,她看到他推门进来了,一句话也没说,起身走向了窗户,站在那等待着时间的推移,他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他坐在了靠近房间的那个沙发上,用手撑着头,佝偻的身体显得苍老了好多,连呼吸也沉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客厅的钟表发出噔噔噔的响声,快到时间了,该去车站了,她拎着一个行李箱出来了,眼睛多了些湿润,也红了许多,她出来第一眼便看到了他坐在沙发上那种无助的样子,她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送我去车站吧,他缓缓起身,拉着她的行李箱,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一天去车站的路,不太远,十分钟的路程,那天他两走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却又不约而同的走的出奇的慢,速度基本一致。都控制了眼中那随时准备夺眶而出的泪水,这一次是他们感觉时间最慢的一次,本该在路上你恩我爱的他们这次没有,似乎都少了该有的语言交流,都看着前方,缓慢的踱着,能听到的只是道路上汽车的呼啸声,鸣笛声,还有行李箱轮子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音,他们俩显得安静极了。
这段路是他们走过的最安静的一次,没有依偎,没有交流。车站到了,平常门庭若市的车站,由于时间原因,没有几个人。她的车要到了,离车有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从他首重接过行李箱,终于一把抱住了他,痛哭起来,他坚定极了,拿出纸巾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说笨蛋,没事的,这不好好的嘛,你笑的样子最好看了。她强忍着泪水笑了,拉着行李箱走上了那趟车。
他转过头去,蹲在那个进站口,已经放弃了所有,哭成了泪人,伤心欲绝。
后来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他对着日历无力的说道,不错,她那次走后再也没找过他,就像是石头沉进了大海,杳无音信。对于他来说,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那次车站旁若无人的痛哭仿佛就在昨天一样,离开时她的神情,走时候的动作,,一滴眼泪滴落在了他刚用红色记号笔画的圆圈上,红色印记在泪水里扩散开了。
他就这样一直工作,几次家人托人说的相亲,他看也没看就推掉了,家人有过埋怨,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或许看到过他抽屉里放的那几本日历的人会好奇地问句:你的日历怎么每天都有红圈,好像有水倒在这上面,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可从来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也从来没像别人说起过,或许有些事只有自己知道吧。
那天走后,他便没有换过手机号,只为了她能在想的时候找到他,可她第一次离开后的电话却在五年后,电话里她说她要结婚了,希望他能去,电话里他听不出一个新娘该有的快乐,在她面前坚强的他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她说了地址,记了下来,便挂了电话,就好像怕多些交流一样。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放下电话的他没有发现泪水已经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了下来,五年了,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一切,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婚礼那天,他没有缺席,他看到了她最漂亮的时候,同时也红了眼眶。没有等她过来,他便怯怯的离开了。
他始终没有结婚,一年后他在当地的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半岁的小女孩,家人也曾一致反对,可是对于相亲,家人也拿他没办法,就这样,他从那之后没有结过婚,但有个女儿,十分乖巧,对那个领养的女孩像是对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有佳,并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田萌。
他一辈子除了对女儿十分呵护外,曾经只对她那样过,在那天之后,这个手机号码他一直再用,始终没有换过,但是那个特别的铃声再也没有响起过。女儿小的时候总是问妈妈是谁,但是这个问题到死也没能有个完整的答案,值得高兴的是女儿对他也像亲情父亲一般,让他感到有家的感觉。
葬礼
2088年的一天,葬礼如期举行,他唯一的女儿抱着他的遗照走向陵园,那天,天气还算晴朗,太阳没有炙烤大地,偶尔送来几丝凉风,所有来的人顿时感觉到十分惬意。
人们胸前带着百花,穿着黑色衣服,女儿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他父亲说的那个人,她手持一朵玫瑰花,一身黑色装束,看起来格格不入,女儿过去遵照父亲的意愿,两人进行了几十分钟的交谈,女儿流泪了,因为父亲说过在葬礼的时候不能哭,她笑的样子是最好看的,一向听话的女儿没忍住自己的泪水,哭了起来。
所有人看着那个人唯一的女儿那痛哭的样子,都有点难过了,这时人群中有人细语到,这个老头一辈子也挺辛苦,没有结过婚,唯一的女儿是在孤儿院领养的,他对女儿十分疼爱,像是自己亲生的一般,女儿长大后对这老头也很好,诶,真是不容易啊。
有个人听到了,不错,那位妇人在细语的时候,她一直在听,父亲生前特意嘱咐过得个人,听到那位妇人的话后,本来不乐意来的他,泪角也流下了眼泪,缓缓的走到墓碑前,放下了手上的那朵玫瑰花,可是刺已经划伤了她的皮肤,她似乎没有在意,放下了那带血的玫瑰花,拨了拨那花白的头发,对着那个老头的女儿说,你见过你们的妈妈嘛,女儿摇了摇头,并说阿姨,我叫田萌,你喊我萌萌就行,阿姨我该怎么称呼您呢,下午五点多的夕阳照耀着泪珠,像极了钻石一般,闪烁着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