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倒退到三十年前,我会用妈妈如花这词来形容我的母亲,可不是说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姑娘,是因为妈妈年轻的时候 非常漂亮。
记得到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家还住着非常破旧的房子。但是我依然喜欢邀请同学们来家玩。因为家里有漂亮又好客的妈妈,还有妈妈超好的厨艺。在我们小的时候,物质条件差,大家都不富裕。妈妈却总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各种花样的美食,好看又好吃,引得小伙伴们非常的羡慕我有个这么棒的妈妈。
我喜欢听同学们对我说你妈妈好漂亮呀!喜欢听他们说:你妈妈做饭好好吃哦。喜欢听她们说:你妈妈好厉害哦!我非常享受他们用各种美好的语言来赞美我的妈妈,这是身为妈妈的孩子的骄傲。
那时候妈妈在我眼里,是“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的白梅。
外婆生了7个小孩,我妈妈老大。外婆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生了大舅舅。在外婆她老人家眼里,只有儿子才宝贝,女儿是没有任何地位的。
妈妈小学没毕业,就开始为家里挣工分。14岁就顶替成年劳动力去大山里修水库。妈妈每每讲起那段岁月,总会用不晓得是怎么活下来的这句话来做结束语。
我也无法想象妈妈是怎么活下来的,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总是一双破鞋,一身单衣,和成年人一样的一副挑石头泥巴的担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妈妈,瘦弱的身体还要承担和成年人一样的重活。
那时的妈妈,让我觉得她就是陆游笔下开在断桥边无主的梅花,风雨交侵、境遇凄惨。妈妈叙述时总是慢慢的想,淡淡的讲,没有恨也没有怨,像是讲着别人的故事。却总是让我心疼的想抱抱她。
每一次读陆游的《卜算子-咏梅》总会想起我妈妈。
我是妈妈最小的孩子,出生在冬月。我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在我刚一岁的时候,妈妈被拉去做结扎手术,那一天,幼小的我在家发生意外,烧伤了脸。
很严重的烧伤,眼晴以下几乎都被波及。妈妈做完手术一刻都没有修息,在医院里整天整夜的守着我。我当时只有左嘴角那边有一片小小的皮肉是完好的,妈妈就每天每夜地把母乳挤出来,再装进注射器里面,一点点的喂我。
那时候好多人劝妈妈放弃我算了,虽然结扎了,但是前面有一儿一女,这孩子,脸毁成这样了,救活了又有什么用呢?以后去哪里找个婆家?自己的身体也是刚刚动过刀的,要是落下了什么病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可是妈妈不管、不听、不理这些,她就是要她的小女儿好起来。
住了十几天医院,医院就不让继续住下去了。听村里人讲,那段时间妈妈每天天不亮就和爸爸抱着我去医院换药。来回十几里地,我的爸爸妈妈顶着风雪,冒着严寒,坚定的穿梭在家和医院之间,坚定的为我搭建起生命的那条线。
一个多月后,医院说,只能这样了,抱回去吧。那时候只是勉强的止住了感染。妈妈不死心,和爸爸到处打听民间偏方。听说哪里有人能治烧伤,不管多远,不管天多冷,哪怕已经到年关了,都要寻了去。目地只有一个,我就是要治好我的小女儿,要她好好的。
生活最会善待那些有着坚定信念的人,妈妈没有听从别人的劝说,放弃我,不管受多少苦,不管挨多少累,也要小女儿好好的。所以我活下来了,而且活的很好!
那时,妈妈是坚定的梅花,“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
2014年5月11日,暴雨倾盆,妈妈突发脑溢血,被送到医院抢救。我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傻了。我无法想象没有妈妈的日子。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像个孩子一样,只知道哭哭哭,那种恐惧让我几乎窒息。
在这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妈妈于我而言,竟是如此的重要。为了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常常会忘了回去陪陪妈妈或是常常给妈妈打个电话……
还好,因为抢求急时,妈妈脱离了危险,只是半身不遂让她非常消沉。医生对妈妈说,你有可能以后都是这样,也有可能好起来。
妈妈听到可以好起来,仿佛重新看到了新生的希望,她仔细的问询,极积的配合中医理疗,慢慢的左半边身子有感觉了。2个月后,她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我们非常高兴,可这时候,她又怕花钱了。因为理疗的费用是不可以报销的,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肯再去了,还说她打听清楚了,自己坚持锻炼一样可以好。
我们做子女的,当然不同意放弃,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妈妈,就像很多年前,她不曾放弃过我。
这一次,妈妈把她的固执用来对付我了。我说,我也向医生了解过,想要好起来,每天至少要坚持4个小时的特定动作练习。一般人是坚持不下来的。
可是妈妈说,她可以。无论我如何劝说,她永远是一句话:“我肯定可以的!”
妈妈身上就是有那一股子坚定的韧劲。她真的坚持下来了,而且,如今快三年了,她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好。她可以连续跳一个小时的广场舞,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还能做一桌子十几人的饭菜。连医生都不相信他可以恢复的那么好,完全不像一个中风过的人。
现如今的母亲,更似乎腊梅“枝横碧玉天然瘦,恋破黄金分外香”
梅花香自苦寒来,懒施朱粉自芬芳。
我为有这样的母亲骄傲!
无戒训练营第三期日更第五天:编号161素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