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名:孤王患妻
主角:沈银翎陆映
小说简介:沈银翎原是太子陆映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却因为父兄谋反而被流放甘州,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嫁给了当地一个小官为妻,陆映则风光迎娶了她的堂妹沈云兮为太子妃。三年后沈银翎随夫君回到京城,人人都称赞太子夫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沈云兮更是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和太子是如何恩爱,然而只有沈银翎知道,看似克己守礼光风霁月的陆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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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兮和殷珊珊一开始倒也还算相安无事。
殷珊珊听说沈云兮是太子妃,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像是小说里面的女主那样,遇见了贵人和机缘。
她腆着脸上前自报家门,沈云兮却没怎么搭理她。
于是殷珊珊询问沈云兮,有没有读过最近京中大火的《太子殿下,臣妇有礼》,并且自豪地介绍说,那本书就是自己写的,指望能从沈云兮那里得到一个才女的封号。
她不说还好,一说完,沈云兮当即大怒,一巴掌就抽在了她脸上!
陆映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云兮骑在殷珊珊的身上,发疯般朝她脸上扇巴掌:“贱人!你怎么敢编排太子和别的女人恩爱?!本宫打死你这个贱人!”
殷珊珊脸颊红肿,万万没料到,当朝太子妃居然是个泼妇!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嘛?!你懂不懂什么叫人人平等?!”
沈云兮扯着嗓子尖叫:“贱人,谁准你在本宫面前自称我的?!”
刑部的一众官员,都围在陆映身边看。
瞧见太子妃这副泼辣模样,不禁面面相觑。
没想到太子妃平日里表现得知书达理,又是插花、又是练字、又是作画,可是私底下竟然这样不堪!
陆映转着墨玉扳指,脸色沉寒如水。
他很想扭头就走,可是沈云兮偏偏是他的太子妃。
他道:“沈云兮。”
声音惊醒了狂怒中的女人。
沈云兮回过头,看见陆映和刑部的官员们都在,顿时脸色煞白。
她咬着嘴唇站起身,顶着乱如鸡窝的发髻,讪讪行了个福身礼:“臣妾给殿下请安……”
“请安?”陆映讥诮,“有你这般‘惊才绝艳’的太子妃,孤寝食难安。”
“臣妾……”沈云兮又急又气又羞,“臣妾不是故意的!都是殷珊珊这个贱人胡编乱写,造谣殿下和朝中大臣的女眷暧昧来往,臣妾为了给殿下正一正名声,一时心急,才花重金邀请文人墨客,为殿下和臣妾编写故事。臣妾也不知道他们会写的那么露骨,殿下明鉴,这件事和臣妾无关呀!”
沈国公夫人秦氏带着长子沈行瀚走了过来。
她劝道:“兮儿年纪轻不懂事,一时犯错也是有的。她既在刑部大牢关了一夜,想必已经知错了,太子殿下就莫要再责罚她了。”
陆映冷声:“年纪轻不懂事?孤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率领军队南下平定叛乱了。”
“殿下龙章凤姿英明神武,岂是兮儿一个小女子能比的?”秦氏赔着笑脸,“殿下便是看在国公爷和我的面子上,也请莫要责罚兮儿,兮儿往后都不敢了。”
她紧紧护着沈云兮。
她年纪大,陆映不好再说什么,便给沈云兮办理了出狱手续。
沈云兮犹不解气:“那殷珊珊呢?难道那个贱人也要被保释出去?!殿下,臣妾要她死!”
陆映面无表情:“你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还想担上刻薄寡恩的名声,尽可以让她死。”
沈云兮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只得委屈道:“臣妾知晓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闻见陆映身上传来一股脂粉香。
是很特别的那种脂粉香,带一点栀子花的甜香馥郁,又带有青杏和柑橘的清新甘甜。
她似乎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
她的瞳孔突然缩小。
她记起来了!
那日盛国寺,那个狐狸精留下来的金钗上就有这种脂粉香!
她还以为太子和那个狐狸精断了往来,没想到他居然又去见她了!
难怪他一夜未曾露面今日又姗姗来迟,原来是被狐狸精绊住了脚!
沈云兮心脏剧烈收缩,仗着母亲和长兄都在这里,当即不管不顾哭闹起来:“殿下身上有狐狸精的味道!殿下昨夜是在陪那个贱人是不是?!”
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发作,顿时令所有人都侧目相看。
连秦氏和沈行瀚都觉得很没有面子。
秦氏唯恐女儿在官员们面前落下“善妒”的名声,连忙呵斥道:“兮儿,你在刑部闹什么?!有什么事,回宫再说!”
“娘,我没闹!”沈云兮积攒了几个月的委屈和愤怒尽数漫上心头,“是太子殿下在宫外养了个狐狸精,那狐狸精屡次三番挑衅我,昨夜还缠着太子殿下,不让他来刑部救我!娘,您快帮我劝劝太子殿下,把那个狐狸精杖毙了去!”
秦氏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滚烫。
劝太子?
她有几个胆子敢劝太子?
如今的太子羽翼丰满,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在朝中孤立无援,要和他们沈家联姻的太子。
兮儿嫁进东宫三年无所出,偏还不许让东宫其他姬妾怀孕。
太子不曾休了她,已经是念了当年夫君帮他稳固太子之位的旧情了。
兮儿身为太子妃,却明目张胆弄出一堆写满淫词艳曲的话本子,若再加上没有容人之度的罪名,传出去只怕要被百官弹劾!
她求救地望向沈行瀚。
沈行瀚冷冷扫了一眼沈云兮。
沈云兮不怕母亲,却很害怕这位长兄,顿时就噤了声。
沈行瀚朝陆映拱手:“兮儿年岁尚幼,懵懂无知也是有的。还请殿下多多管教她,罚她禁足东宫也好,罚她抄写佛经也罢,我沈家绝无二话!至于所谓的‘狐狸精’,想必是兮儿误会了,微臣知晓殿下光风霁月,绝非耽于女色之辈,又怎会在宫外养外室?”
这番话说的很漂亮。
他们沈家如今是和陆映绑在一条船上的。
太子在宫外养狐狸精的事情要是传播开来,名声必定受损。
他们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道理自家人拆自家人的船。
陆映捻着墨玉扳指。
沈家人里面,也就沈行瀚是个拎得清的。
他淡淡道:“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孤还要进宫面圣,先走一步。”
“殿下!”
沈云兮呼喊,可陆映连头都没回。
沈云兮狠狠地跺了跺脚:“娘,你看他!他养狐狸精不算,他还对我甩脸子!当年他和沈银翎那个贱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有对沈银翎这样甩过脸子!”
“够了。”沈行瀚厉声,“沈银翎什么手段,你什么手段,你也敢和她比?!进宫三年,连个皇孙都生不出来,整日只知道拈酸吃醋。你再使小性子,我就另外安排庶妹进东宫替你生了!”
沈云兮被这么一吓唬,顿时嚎啕大哭。
“好了。”秦氏心疼地拍了拍沈云兮,又瞪了眼沈行瀚,“什么安排庶女进宫,太子的第一个儿子,只能从我女儿肚子里爬出来!”
母子三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刑部官衙门口。
沈行瀚负着手,强烈地察觉出有一道窥探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望向长街对面的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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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普通不过的青皮马车。
秦氏问道:“瀚哥儿,你在看什么?”
沈行瀚收回视线,暗道也许是路人头回瞧见太子妃进官衙大牢,觉得新鲜才多看了他们两眼。
他道:“没什么。兮儿,你这次犯了大错,回宫以后,你要自罚俸禄、自请禁足,如此,才能堵住谏官们的嘴。”
“大哥惯会欺负自己人!”沈云兮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要不是崔季那个狗东西不顾尊卑,非要把我抓进官衙,哪有现在这些破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查出幕后主使是我的,此人丝毫不把我和沈国公府放在眼里,大哥,你快想办法弄死他,也算替我解恨!”
崔季……
沈行瀚想起这个人,眸光深了一些。
崔季是去年的探花郎,颇得圣上青眼,特意将他留在了京城做官。
第一个官职,就是拥有实权的刑部主事。
文武百官都看得出来,圣上这是在培养崔季。
沈行瀚道:“此人动不得。非但动不得,咱们还要拉拢他。”
“大哥!”沈云兮不敢置信,“这狗东西让我颜面扫地,你竟然还要拉拢他?!”
“你颜面扫地,是你自己没脑子,关人家什么事?”沈行瀚没好气,“正因为你颜面扫地,所以咱们才更要拉拢他,如此,才能彰显咱们沈家的气度。”
沈云兮气得不轻,晃起秦氏的手:“娘,你看大哥!”
秦氏宠溺地戳了戳她额头:“你呀,多大岁数的姑娘了,都已经嫁了人,被哥哥欺负,不找你夫君做主,却来跟娘亲撒娇。怎么,娘亲能管你一辈子吗?”
“怎么就不能?娘亲要给我当一辈子的靠山呢!”沈云兮吐了吐舌头,脸上透出一种娇娇的神气,“不提这些了,娘,咱们去买樱桃酥酪吧,我这些天待在东宫,很想念满堂春的樱桃酥酪。以前没嫁给太子殿下的时候,您经常带我去吃的。”
“好好好,娘给你买樱桃酥酪吃。”
“如今正是吃樱桃的时节,娘,我打算过两天在东宫举办樱桃宴,宴请官家贵妇和士族小姐前来吃樱桃。我要在宴会上充分展现我的矜持娴雅,借此扭转名声。”
“倒是个好主意,兮儿果真是懂事了。”
母女俩挽着手,亲亲热热说说笑笑地登上了马车。
沈银翎透过马车窗帘,目送沈家的马车渐行渐远。
沈云兮进了官衙大牢,还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来。
可她的父兄和母亲,却没能活着出来。
她拣起一块糕点。
这个时节,是该吃樱桃酥酪的时节。
满堂春的樱桃酥酪最是有名,将冰镇过的上品樱桃取出果核,放在水晶碗里,淋上一层乳酪和蔗浆,不仅颜色漂亮,而且酸甜解暑。
往年母亲和兄长还在世的时候,也常常带她去吃。
沈银翎尝了一口微雨买来的糕点。
有些酸,还有些苦。
不好吃。
她忽然发脾气掀翻了碟子。
回到藕花巷高家,已是黄昏。
殷珊珊被高征保释出来了,正站在垂花厅哭。
她写话本子赚的几万两雪花纹银全被官府没收了,高母的满头珠翠没了,新买的绫罗绸缎退回了店铺,府上新添的贵重东西能退的都退了。
为了给她凑保释金,高征低声下气借遍了同僚,才勉强凑够。
如今高家已是揭不开锅了。
高母怒不可遏地骂殷珊珊:“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写什么不好,竟然写那些个编排当朝太子的污秽文章!亏我还以为我高家祖坟冒青烟出了个大文豪,没想到是出了个臭笔杆子!现在大街上人人都知道我高家有个不知廉耻满脑子废料的小妾,殷珊珊,我高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殷珊珊委屈极了。
她在牢里被沈云兮扇巴掌,回来后又被高母指责。
她明明是高贵聪明的穿越女,是手拿小妾上位剧本的大女主,怎么就在古代混成了这样?!
她一边哭一边控诉:“这事怎能怪我?要怪只怪这个时代不够开放!男欢女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千千万万对夫妻私底下都在做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写了?!”
她那个时代,还有卖这个的呢!
“你还敢顶嘴?!”高母怒不可遏,冲两个嬷嬷道,“给我掌她的嘴!”
殷珊珊虽然是个小妾,可这些年因为沈银翎不管事的缘故,她几乎形同于高家少夫人。
她哪受过这委屈!
她立刻上蹿下跳:“你们怎么能动手打人?!你们这是犯法!你们侵犯了我的人权!我要去法院告你们!”
沈银翎跨进门槛的时候,就听见殷珊珊撕心裂肺的哭闹。
她轻哂:“哟,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哪吒闹海?”
见她进来,高母更加气怒,指着她的鼻子骂:“沈氏,你也是,身为当家主母,却不知道管束府上的小妾,任由她在外面乱来!现在可好,捅出一堆篓子,还得征哥儿替你们收拾!”
沈银翎挑眉:“小妾?老太太不是打算抬妹妹为平妻吗?怎么又成了小妾?”
高母脸上火辣辣的烫。
什么平妻,早知道殷珊珊这般靠不住,她怎么可能说出抬为平妻的话!
“呸!”她冲殷珊珊啐了一口,“还平妻,她想得美!若不是念在宏哥儿和辉哥儿的面子上,我定要发卖了这个扫把星!”
殷珊珊气急败坏:“买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到底有没有读过书?”
“够了!”高征不耐烦,“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外面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殷珊珊,你这段日子就不要出门见客了,自己待在后院好好反思反思。至于平妻的事,先就这么算了吧!”
殷珊珊急了。
她忍气吞声当了三年小妾,好容易熬到抬为平妻,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她连忙喊道:“征郎,你不就是愁手里没银子吗?赚钱其实很简单的,除了写话本子,我还有别的赚钱路子!”
高征将信将疑:“什么路子?”
殷珊珊兴奋道:“咱们可以向那些世家贵族放高利贷呀,或者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上开青楼妓馆或者赌坊,保准月入斗金!”
这些都是她从小说里面学到的。
那些穿越女都是这么发家致富的。
她照葫芦画瓢,一准儿没错!
她是新时代女性,她会的东西多着呢,她可不是沈银翎这种古板迂腐的封建妇女!
她想着,期待地等着高征夸她冰雪聪明能干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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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征额角青筋跳得更狠,怒骂道:“什么青楼妓馆,殷珊珊,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一个良家女子,怎能把这种腌臜地方挂在嘴边?!我高家虽说不是名门贵族,却也算是书香门第,怎可做烟花柳巷的生意?!你生怕我高家今天被人笑话的还不够吗?!”
至于赌坊,更是胡扯!
能在京城开赌坊的人家,哪家没有大靠山,可他们高家有什么?!
还有放高利贷,真不知道殷珊珊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他们自己家现在都揭不开锅了,哪有钱去放高利贷?!
“征郎,”殷珊珊被骂懵了,“这些都是发家致富的良方呀,你不赞成我去做也就罢了,你怎么还骂我?你变的和沈银翎一样迂腐了呢!”
高征脸色比锅底还黑:“要不是看在你哥哥乃是太子心腹的份上,我定要拿家法处置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去闭门思过!”
殷珊珊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垂花厅的人都散了以后,高征在回廊里叫住了沈银翎。
他有些局促:“沈姑娘……”
“高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高征脸颊发烫,只敢低头注视沈银翎被夏风吹卷的裙裾:“刑部那边的保释金,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一直欠着同僚的钱,总不像回事,上值的时候仿佛总矮他们一截似的。所以我想……我想问问你,能不能……能不能……”
沈银翎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微笑:“你想借钱?”
高征头低的更狠:“……是。”
问女人借钱,总归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尤其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沈银翎从廊外掐了一朵洁白圆润的栀子花。
把玩片刻,她玩味地抬眸:“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听见能到借钱,高征眼睛一亮,“只是什么?”
沈银翎不紧不慢道:“我总听你们提起,殷珊珊的哥哥很厉害,是太子身边最重要的心腹和幕僚,不知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她托陆嘉泽查过陆映身边的几个幕僚。
可是里面没有姓殷的人物。
所以她猜测,难道殷珊珊和她兄长是两个姓氏?
高征回答道:“她大哥叫殷洋,据说太子十分器重他,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会询问他的意见,就连每天的行程也都由她大哥决定。太子依赖他的程度,几乎到了他让太子往东太子就绝不会往西的地步。”
沈银翎随手把栀子花插在了鬓角。
她怎么不知道,陆映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
何况连她都掌控不了陆映,殷珊珊的兄长居然能左右他的意见?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让高征去海棠那里取钱。
她自己其实是没什么钱的。
日常全靠陆映养着。
刚回京城那会儿,她在陆映跟前撒娇,哄的陆映把他在钱庄的信物交给了她,所以她实际上能调动不少钱,一笔保释金自然不算什么,她也没指望高征将来还她。
她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坐了,吩咐微雨道:“你去查查,东宫里面有没有殷洋这号人物。”
“殷洋?”微雨正坐在绣墩上绣手帕,闻言笑了起来,“这倒不必查,奴婢知道他。”
“说来听听。”
“乃是东宫里面专为太子殿下抬轿子的轿夫,生得人高马大,轿辇抬的可稳了!不过好赌了些,去年好容易娶了个媳妇,结果赌的倾家荡产,连媳妇也抵押了出去!因为这事儿,东宫里的宫人们都听说了他!”
沈银翎听罢,不由失笑。
她还以为殷洋多厉害,原来只是个轿夫。
说什么“让太子往东太子就绝不会往西”,他抬着轿子,他要往东这能不往东嘛?
沈银翎抿了口花茶,清明澄澈的眼瞳里跳跃着点点光影。
她饶有兴致道:“既是个赌徒,想必手头十分短缺。你替我转告他,如果他能向我提供太子的每日行踪,我可以每月付给他五百两纹银作为报酬。”
五百两纹银!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微雨吃惊过后,望了眼门外,见陈嬷嬷不在附近,才压低声音道:“钱也就罢了,可太子殿下若是知晓您收买东宫轿夫,打探他的行踪,只怕要生气的!”
“怕什么?”沈银翎不以为意,“只要咱们不说出去,他是不会知道的。况且,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他只会以为我是因为爱他入骨,才会打探他的行踪。微雨你记着,女人做错事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得把做错事的缘由归结到是因为爱他这一点上。毕竟,一个男人,是不忍心责罚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的。”
微雨听得懵懵懂懂。
她看着沈银翎。
夏日黄昏的浅金色微光透过茜纱窗照进来,斜倚在贵妃榻上的美人风情万种,碧色披帛和石榴红的罗裙逶迤曳地,簪在鬓角的栀子花雪白圆润,她柳眉入鬓凤眼上挑,慵懒的手捧花鸟茶盏,宛如一副绝佳的仕女图。
沈银翎不仅生得美貌,而且还很懂男人。
东宫里面,没有一个美人比她更有手段。
微雨不禁有些崇拜她。
海棠挽着一个金丝竹篮从外面进来:“夫人让奴婢给高大人拿一笔钱,奴婢已经办妥了。除了保释金,奴婢还按照您的吩咐,多给了他两千两纹银,想来足够高府下半年的开销了,也省的高老太太再来搅扰夫人的安宁。”
微雨好奇:“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海棠笑着掀开盖在篮子上的红布:“是东宫送来的荔枝。”
荔枝只有一束,约莫两三斤的样子,但颗颗鲜红圆润,看起来十分新鲜。
微雨激动:“夫人,荔枝可是稀罕东西!”
“从岭南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连马都活活跑死了,能不稀罕吗?”海棠把荔枝泡进冰水里面,“听说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只能分到一点点。咱们夫人能收到整整一束,证明太子殿下心里面还是有咱们夫人的。”
沈银翎把玩着茶盏。
荔枝的香气在闺房里弥漫。
她脑海中想的,却是沈云兮的樱桃宴。
她忽然计上心头。
她把陆映在钱庄的信物交给海棠:“你出府一趟,把城里城外所有果铺的樱桃全都买下。就说,太子要用。”
既然沈云兮要办樱桃宴,那她就提前买光所有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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