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子弟学校是一所新办不久的学校,没有围墙,没有教学楼,只有一栋简陋的平房和一栋二层楼的楼房,平房共有9间,是这座学校的教室,楼房是学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办公室。
有一天,张雪梅正在办公室里备课,黄晓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他走到张雪梅身边,把信放在张雪梅面前的桌子上,然后笑着对张雪梅说:
“看,你的好朋友谢继红又给你来信了。”
张雪梅拿起信,撕开信封,然后从信封里抽出信纸认真地读起来。
谢继红曾经和张雪梅一起在农村插过队,那时,她们俩形影不离,好得就像一对亲姐妹。
谢继红在信中这样写道:
“你还记得吗?本来,你可以先离开农村,可是,由于你舍不得扔下我,就主动把名额让给我,结果,使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农村!现在,虽然几年过去了,但是,当年分别时那种恋恋不舍的情景依然在我眼前浮现!后来,你考上了师范,这是你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我为你感到高兴。再后来,你由于那场恋爱风波而提前离开学校,我又为你感到惋惜。”
谢继红在信中接着写道:
“你对我说:黄晓波一直对你很好,比那个吴振华要强得多了,可是,你的父母嫌黄晓波是个残疾人,非得要你和吴振华好!我知道:你是一个出了名的‘小绵羊’,根本不敢违抗父母的旨意,只会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这样就苦了你自己!
“你还对我说:在上师范期间,你和罗国强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你的父母不喜欢他,结果是‘棒打鸳鸯散’!
“你在爱情问题上如此不顺,我真是太同情你了!我常常这样想:你才貌双全,为什么命运要对你如此不公?”
在信的最后,谢继红告诉张雪梅:
“我打算过一段时间去看你,到时候,我们俩要好好地聊一聊!”
读完信,张雪梅走到黄晓波身边,兴致勃勃地对他说:
“谢继红真是我的好朋友,我为我有这样的好朋友而感到欣慰!”
黄晓波看着满面春风的张雪梅,和她开玩笑:
“你们俩关系那么好,她一定在信中提到了我,并且还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她干吗要说你的坏话?她和你前世无冤、后世无仇!”
“自从痛失左手后,我就预感到自己会常常被人说坏话!难道事实不真是这样吗?你的那位好朋友谢继红也是一个俗人,因此,免不了也会说我的坏话!我说得对吗?”
“这你可冤枉谢继红了,其实,她从来就没有说过你的坏,相反,她还很同情你。”
“同情又有什么样?”黄晓波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云,“也许,爱情会毁在我的这只左手上!”
“你不要这么悲观,也许有的女孩不会在意你这一点!”
“是吗?”黄晓波爽朗地大笑起来。大笑一阵之后,他止住笑,面含春色地对张雪梅说,“有你这句吉言,我感到很幸福!”接着又说道,“如此看来,我还真的该好好活下去,混出个人样来!”
“这就对了嘛!”坐在黄晓波对面的冯宝玉笑着说,“你不就是身体的某部位有残缺吗,可是,这并不影响你施展才华呀!”
“我有什么狗屁才华?”黄晓波嘻嘻哈哈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俗而又俗的俗人罢了!”接着,又似乎很认真地说道,“痛失左手后我还能混碗饭吃,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时,张雪梅离开了办公室。
“我看张雪梅好象对你有好感,你应该抓紧呀!”冯宝玉笑着说道。
“好感不等于是爱情!”黄晓波猛吸了几口烟,“也许张雪梅现在还在留恋罗国强,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性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你不能太着急,要慢慢来!”
“我在担心:如果我们学校再来几个年轻人,就没有我的份了!”黄晓波又吸了几口烟,“我听说郧阳师专有一个叫陈文海的年轻人,由于失恋而发疯,还差点病死,不知这事是真是假。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也太不值得了!”
“我也听说了。这个陈文海好象和很多女孩都有瓜葛,该不会是个泛爱主义者吧!”
“很多人说陈文海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还有不少人说他是个怪人,整天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有时又脾气暴躁、盛气凌人,一副惟我独尊的高傲摸样!”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捉摸不透!”
“还有人说他没有朋友,孤家寡人一个!”
“也有人说他不是没有朋友,而是没有知心朋友。”
“如此看来,对陈文海的评价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这时,谢旭东进来了,他笑着问道:
“你们俩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在议论一个人。”
“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
“现在还不是,以后有可能是。”
“你们刚才好象是在议论一个叫陈文海的年轻人吧?”谢旭东点燃一支烟,“对此人,鄙人也略知一二。这是一个毁誉参半的人物。”
“为什么会是毁誉参半呢?”
“这说明陈文海是一个思想性格很复杂的人物,而人们对他的了解又很有限,仅根据道听途说便妄加评论。可以说,我们现在对陈文海的认识还处于‘不识庐山真盲目’的状况。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非得经过长期反复的过程。并且,人是会变的,我们还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一个人。”
“还有人说:陈文海很有才,甚至说他是才华横溢。”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真不能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