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聚而散,为散而聚,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感受最终大抵都不过是欢愉或不舍。仅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死循环罢。尽管如此却仍然热衷于各种聚会,同学、朋友们,乐此不疲。
在重聚的前夕我总是怀抱着无尽的期待与幻想。每每如此,想像着几天几个小时几分钟后的场景,已经许久不曾蒙面的人以及自己可能会有的心情,或许完全不着边际,但就是连再小的细节也不会落下,不厌其烦地反复雕琢,直到自己满意。再然后被随之而来的现实毫无悬念地打碎,满不在乎地丢掉仿佛之前用在其上的心力从未存在过一般也不会有什么被留下的。这个过程反复上演着,感觉奇异令人沉醉一时不可自拔,在带给我们一段时间的虚妄过后归于沉寂,仅此而已。
刚刚凑到一起的时候是一个聚会本身最具有意义的时刻。阔别已久的人们凑到一起回忆过去的日子真的是件很耐人寻味的事,那些记忆里被尘封着许久未曾触及的部分被当事人一同拾起回味依稀有时光倒流的感觉。这种感觉被我们所需要。并非所有的记忆都一般美好,但在此刻却都可以斥为谈资,那些曾经窘迫不已的糗事现在也可以为之一笑,那些曾经怎么也不愿说出口的话语现在也可以侃侃而谈了。一切一切,回首时什么也不会变可却什么都不一样了,毕竟人是会变的,或许自己不觉,但回忆永远属于你你于此不再属于回忆。固执地单方面地死死地抱着已经抛弃了你的存在,人就是这种自作多情的物种。
吃喝玩乐最是不必要却怎么也少不掉。吃还好点,饭桌上的言谈多少还是有意义的,虽然大部分都不过是一些废话。到了玩的时候就真的只能说是很单纯的为了玩罢。
相聚的机会难得一次,但在玩的时候往往就只顾得上自个玩了。也好,不会想过去不会想未来,重聚的欢欣不去,离别的忧伤不来,理应是最最享受的部分。回想来一时欢愉是它最美好也最悲哀的特质。
我最喜欢的莫过于最后的那段时间,纵然它已经临近再别。我是不可能记得到场的每个人的,不可能去在乎每一个人。一场聚会,声势浩大,参加不过是为了那几个人或者仅是为了某一个人,其他的不过顺道走个过场,做个陪衬。当然,在别人的眼里我和我在意的人可能也只是如此。同老朋友一起与同老同学一起是不同的,后者可以肆无忌惮地说一些所谓或无所谓的话,挖出陈年旧事来嘲笑他们一番也无妨,毕竟我们之间的回忆不过只有这些,以后指不定还能见上几次。但对于前者,我更多的是会刻意回避过去的。一道走着,诉说近况,分享如今的烦恼和忧愁或者干脆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相伴而行。如此足矣。
记得马可波罗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从来不向人诉说我的家乡威尼斯,我太过爱她了,怕说出来了她就不是我的威尼斯了。我爱我的朋友,如果和朋友间就只剩下回忆了,那么我们的的未来在哪里?
习惯送每个人离开,因为不想让人送我离开。站在那儿看着他们迈上公车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心中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确实失去了些什么,但我总觉得看着自己失去他们要比看着他们失去我要好受一点,或许不然。当失去已成必然我们又能如何。
见过反倒更觉伤感。聚会真的叫人期待又害怕,短短的一天里又一次地经历了相聚到相离。曾几何时这个过程持续数年年,原来它不过只需要一天。
嗯,我们曾经拥有呢,再一次拥有又一次的失去,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