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浓,晚风微凉,我睁开了眼睛,开始新的一天。 芳草已然萋萋如是,残黄虽已经入骨,可每到此时,我似乎仍能嗅到那幽幽清芬,轻轻的向空气中吐露着沁人的翠雾。它们静悄悄的伏在大地上,孱弱的躯体看似毫无筋骨,可是从春雷滚滚到夏雨倾盆,到秋风强劲,再到如今的凌烈清寒,我却从未见它们有什么伤痕。自古草为下贱,却怎知,下贱自有下贱不容小觑的尊贵。野火烧得掉它此时的躯壳,烧不掉它彼时的苍翠四野。 天际星子散漫,隐隐约约的各自藏在自己的角落,得了太阳的光芒,终究是不敢拿出来大肆炫耀的,更或者是心事央央难解,自把多情关在黑暗里。明明暗暗,游游走走,是姑娘的眼睛里藏了薄凉,还是少年的眸子里溢出的忧伤?星子是浪漫的代词,你把它比什么,它就是你心里说不出的苍茫。我是守夜的使者,没有快乐,亦无哀伤,我说星子,它是我永远也够不到的时光。 下课时分,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我脚下走过,我没有注视他们的形色,只因为此时广播里响着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淡淡的哀愁和伤感弥漫在每个角落里,夜幕垂垂,我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是有一个人,有一个地方,有一句话,给我一种难以言说的幸福感。如果我曾经也有思想,那我因此而轻愁的思绪,大约称之为乡愁。如果我忘记了所有,包括我自己,那么这潜意识里陌生的熟悉,是不是可称为对母亲的依恋? 我看见一个空灵的女孩子,她攥紧了手指头,把拳头缩进袖口里,大大的眼睛里,竟是空洞的夜幕。我拉长她单调的影子,并且柔和了光晕,想让她在我的身旁稍驻一刻,可是她只是抬头笑了笑,就又走去。瞬间有些失落,我希望她为我停留,却无法改变我们都是过客的事实,甚至我刻意制造的灯火阑珊处,换不得她的一次回头!我原以为我没有悲喜,却逃脱不掉红尘里孽障鬼影。 我不想牵绊别人,更不想被别人牵绊,所以我是一盏守夜的路灯。能为我倾慕的人照一片光明,是我的初衷。 可是,来了一个孩子,他蹲在我的脚下,跟我说了他的情事。 他说,我缠绕纠结的思绪,似那秋风里漫天飞舞的黄叶,无骨,无力,无神,我想找个同心的伴,却患得患失,怕那个伴会禁不住秋风的诱惑,撇下我飞向更辽阔的地方。我爱她是因为寂寞,可是谁能说,因为寂寞而产生的爱情,它就不刻骨铭心呢? 他说,在遥远的古代,如果有一个人有了秘密,就会跑进大森林里,找到一个树洞,把秘密说出来。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寻找神秘的森林,我把秘密说给你,如果你也懂得天地间的情事,请你在无形中,消化了我的丑陋和羞怯吧。 他抹着眼泪,消失在我所笼罩不到的黑暗里。 如果我也会流泪,我不会这么让你悲哀的走开,孩子。你知道吗,我们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生命中应有的寂寞。这是劫数,也是定数。 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时光,是一个人。沿途最美好的风景,只有一个人才能欣赏体会。最灵慧的思绪,也只有一个人时才能截获。然而,人毕竟是肉俗凡胎,对于那些最美好的东西,是没有能力承受太多的,能承受了得,就是哲人,可是,有几个人,愿意成为哲人呢? 我懂了那孩子的忧伤,我还只是想做一个路灯。如果我爱慕的那个天使从我身边经过,我会发出最灿烂的光芒,照尔远行,我陪不了你走全程,至少我照亮了你的一程。无论你回头与否,亲爱的,我都为你而阑珊。
路灯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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