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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岁之前,我和别的孩子一样,过着天真快乐的生活。我依稀记得,一年县里兴修水利——挑大河。父亲把一班外村人安排到我家夜宿。晚上,家里腾出一间房子(当时我家只有四间房子)让七、八个人打地铺,好热闹。我好奇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夸赞着我。
我依然记得,几乎每个夜晚,隔壁邻居们,都会来我家,围在父亲旁边,听父亲说古论今,屋外夜色昏暗,屋内明亮的煤油灯光照在他们欢笑的脸上……
父亲喜欢带着我的干农活,他种黄豆时,让我学习播种;犁田时,让我提着木桶,守在田埂上,接野荸荠和泥鳅;父亲去外村,会牵着我的手,让我走一走,瞧一瞧外面的世界…
在我八岁的冬天的早晨,我高高兴兴地准备上学去,冥冥之中的主宰剥夺了我平凡不过的拥有,将我心依靠的大山移走,把我心掏得空空荡荡的,我像枝头一片飘摇的树叶站在世界上……
几年后,在祖母的引导下,我开始热爱学习,渴望有一天出人头地……
可是,连我这一点要求都要剥夺,把一直支持我读书的祖母也带走,让我无依无靠,几乎一无所有,生命是如此的卑微,从此对别人的一点情义我都会铭记在心,因为别人的帮助,我无所给予,无所回馈,只能背负着别人的恩情。那时,我不得不辍学,走上社会,走到《挪威的森林》里直子讲的那片有一个无人知晓的黑洞的野外杂草丛中……
走进陌生的城市,我穷困潦倒,一个偶然争取到的机会,得到一位亲戚的帮助,他指给我一条光明的大道,我按着他指引的路前行。在安庆的一座兴建的大楼工地上,有一位女孩为我洗衣缝被,陪我度过孤单的黄昏。
我接下一项水电工程时,没有买煤炉和锅碗的钱,几番曲折后,找一位初中同学借钱,她爽快地把她的存折甩给我。她在我遇到困境时说,她父亲36岁还在农村打铁(当时她父亲闻名全县,是村里首富)。她的话激励着我,让我勇敢面对困难,几年的时间里,我顺利地完成几项水电工程,取得了一点成功。
以前,我不明白上苍为何要剥夺我的拥有,如今我觉得每一次的剥夺,都是为了让心灵接受新的赐予腾出空位,如今我懂得上苍的安排,有时候人失去的越多,内心就会越空阔,再次承接的东西就会越大、越丰盛、越美好,一次次的剥夺让我拥有了一颗感恩的心,我仔细捡拾着别人给予的帮助、关心、情义、善意……收藏在心头,让它成为一座丰富的宝藏,取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