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到我工作的城市了,深夜当我结束一天的疲惫走到楼门口时,看到夜幕中那个来回跺脚的身影,脚步停了,眼泪却不自觉涌了上来…
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跨入了小康甚至中产家庭,爸爸做生意,妈妈教书育人,我负责认真读书,妹妹负责健康成长,我以为一切本该就这样顺利美好的继续下去…
直到去年冬天,两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跑到我单位办公室,而后通过同事联系到我在单位附近扣留我一天后我才知道,家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爸爸身负巨债,生意几近崩盘,妈妈手里那些留给我和妹妹的房产、积蓄也被爸爸掏空。我才知道,为什么在我记忆中一直养尊处优的妈妈近几年开始洗衣做饭做家务,我以为那是对妹妹的偏爱,甚至一度为此吃味过。原来是这样,我恨透了自己的后知后觉。
我一直读的是寄宿制私立学校,只有月假才会有一天半的时间回家,后来大学跑到大连,参加工作也是离家千里的地方,和妈妈相处的时间因为妹妹的到来更是变得少之又少。昨晚和她躺在一起的时候,本来背对而卧的我不知怎么想抱抱她,随即扭身搂住了她,以为会像小时候一样连胳膊带腿都不一定抱个满怀却未曾料到她的身骨已经瘦弱到不及我的臂长(我身高150cm,胳膊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短)。触手可及的是松懈的皮肤,是凸起的骨头,是我满眼的泪和填满心间的难过。她在我的臂弯里安睡的像个孩子,细微的呼噜声我不觉刺耳反倒从她的呼吸里感受得到她的安心与放松。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她是真正把我当成了眼下悲惨生活的依靠。已经忘记上一次和她相拥是什么时候,但这一次足以刻骨铭心。
刚才目送着妈妈上了“滴滴”,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我不能亲自送她下楼上车,在楼上看着她,还是一样的泪如雨下,我告诉她回家要好好的,告诉她未来我们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告诉她有我在不要怕,可我心里已经难过成一片汪洋大海,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我现在的无能。
可是我仍然要努力,努力对抗生活劈头盖脸给我的水深火热,努力成为可以陪伴妈妈度过余生的亲密爱人。
因为,昨晚的拥抱让我第一次真实的感觉到不同于以往发盆友圈的“妈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