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又要过去了。
这一周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一种非常混沌的状态——脑袋一刻也没有办法安静,总是被各种思绪缠绕;以往七个小时的睡眠就足够了的我这周睡眠最长的一次达到九个多小时而且似乎还没有睡醒;在准备驾校考试的时候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道题目我都读不懂?就是那种每个字你都认得可是你就是没有办法思维的感觉……
我在这样的混沌状态中足足待了五天。然后,我再也待不住了。
我开始问自己:我到底怎么了?
我想,问题始于工作问题:之前去的实习单位本来已经不打算去了,那边的老师又给我打来电话,和我说明利害关系,于是我又犹豫了;另一边联系了一个做培训的老师想要跟着他做,但是因为现在年末他忙着培训于是更具体的事宜还得等他这一阵忙过……于是,工作的事情好像就这么被搁浅了。
悬而未决。
与其说是工作的事情让我焦虑,倒不如说是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让我难以忍受,哪怕只是片刻。
我记得之前去面试一家公司的时候,面试官对我说,我之所以要面试你就是因为你测评做出来的“执行力”这一项达到了27分,高得有点不正常了,普通人能达到十几分就已经算是优秀了。
现在想来,所谓“执行力”高的另一面,就是我没有一点点的耐心去包容和承载这种相对模糊而又无能为力的状态。一旦发生什么事,我都想马上解决掉,就好像一旦我想要什么东西我就迫不及待希望自己得到满足;而一旦这个过程稍有延迟,整个人就会陷入巨大的焦虑和愤怒。
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到底我为什么会因此而焦虑呢?
我试着让自己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和体会那种令我极其不舒服难以忍受的感觉。然后一个画面开始浮现:小时候父母走得快,我落下他们好大一截。我就在后面哭起来,希望他们能够回来牵着我一起走。但是父母都觉得如果我一哭他们就回去这样会把我宠坏,所以他们没有管我还是自己往前走了。
我就在那里哭着,我特别希望他们回来,而事实是他们不会回来。
那种感觉,就像蚂蚁攀爬在皮肤各个角落,浑身刺痛;而又充满着无力与无助——我的愿望没有达成,我无法控制他们,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我这一周的感觉都和那个时候自己被落在后面希望父母回来而他们不会回来时的感觉一样——无力、无助、失控、愤怒、悲伤。
那个小孩从来没有停止哭泣,停止呐喊,停止愤怒和悲伤,所以每一次当我不能被满足或者有事情悬而未决我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就会重复经历小时候的那种感觉——直到我看见她,走到她身边告诉她:没关系的,父母走了不代表他们不爱你,只是也许他们没有办法以你需要的方式来爱你;现在我长大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我会照顾好你的……然后我在自己的想象中拥抱了自己内在那个受伤哭泣的孩子。
完成这个过程后,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次哀悼,为着那个时候没能被看见被理解被安慰的自己。
武志红在《巨婴国》中说,能量是可以转化的,我想,我也正是完成了这样一次能量的转化——原本因为小时候那件事堆积在心中的无能为力、愤怒和悲伤的“死本能”经由我自己和自己的对话,自我的和解而被看见、接纳、理解并且得到抚慰而最终转化为一种善的积极的生的能量。
现在我终于能够平静下来了。
生活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但是有些东西确乎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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