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妻子焦急地说：儿子要钱，说买东西。张磊没好气地说:坚决不行！
前天，儿子就想买游戏装备，张磊立刻拒绝了。妻子说，也许孩子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赖在床上，一天不起床。
张磊一整天都像掉了魂儿似的。想想自己在单位混的这个熊样，又想想赖在床上的儿子，不禁悲从心生。
好不容易撑到下班，大头正好打来电话。平常不怎么喝酒的张磊，痛快地答应了。
怎么能不去呢？张磊需要安慰。否则，回到家看到儿子，又要动气。
细心的老四看出了门道。试探性的问张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张磊一声长叹，说，没啥。张磊突然觉得，关于儿子的话题，竟然很难启齿。在他们眼中，张磊是一个家庭幸福，事业成功的人。
老四初中毕业，没考上学，一直在市场批发水果。起早贪黑。他老婆去年患了癌症，老父亲偏瘫，老母亲常年糖尿病。上养老，下养小，老四过的很不容易。
张磊看见老四脸上黑黢黢的皱纹，有点心酸。不知道是同情老四，还是可怜自己。
大头也问张磊，到底出了啥事。张磊没说话。端起酒杯，三个人共同干了杯中酒。
妻子的电话又来了，说儿子闹着要出去买衣服，要1000块钱。张磊说，买衣服能花这么多吗？想想儿子毕竟是起床了，心一软，就答应了。但张磊还是有点窝火。
看着张磊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头问，孩子闹的？大头似乎听明白了电话的意思。张磊点点头。大头感叹着说，几年没见你那孩子了。老四也掺和着说，都是青春期闹的。
张磊心里五味杂陈。闷闷地喝着酒。
电话又来了。妻子说把钱给了，儿子已经出去了。张磊恨恨地说，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事事都告诉我！妻子无辜地嘟囔了几句，让张磊少喝点，早回家，主动挂了电话。
大头和老四都劝张磊，别生气，孩子就是孩子。一番劝解，但张磊一句也听不进去。他像吸毒一样，饥渴地大口喝酒。喝了多少，自己也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中，张磊被妻子叫醒，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
妻子两眼红肿，着急地说，儿子还没回来。张磊看看墙上的钟表，已经夜里十二点多。
张磊一激灵，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到儿子房间看了看，空无一人。
他走到窗户边，看到朦胧的路灯下，似乎有个人在楼下花池子沿上坐着。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明一暗，像是在抽烟。
张磊随手披上外套，跑着下了楼。妻子在后边急切地喊：好好说话啊！
张磊下了楼，远远一看，果真是儿子。儿子也似乎看到了他，一明一暗的东西，瞬间灭了。
张磊整理了一下情绪，慢慢地走了过去。不早了，回家吧。张磊说。
儿子站起来，没理张磊，独自先上了楼。张磊看到，地上真的有个被碾碎的烟蒂。
风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