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汗,作为身体储备丰富且必然渗透(或流淌或喷涌)的物质,作用于文明的轻薄的衣服,便如文明的画和刺激的影像。若裸体展现,可比原始岩画和原生态河滩。
但文明已扫荡了岩画和河滩一切种种。汗,绅士和淑女般,躲在曼妙的衣服里,讲述文明的概念和历……空调的革命彻底淘汰盐的结晶体讲述方式。
瘦的身体是空调革命的野种,他无论体制内外,都只流一些该流的汗。胖的身体享受空调的红利,但走出空调约束的空间,他依然流汗。
汗的化学特征,决定洗掉那发臭可恶的汗,是一切哺乳动物的本能——让身体恢复到好好睡上一觉的状态。
汗,在光天化日、生活所迫的裸露者身上,喷涌而出,除了内裤,他只需要对原始岩画般的身体规模冲洗——这种“氓”的形式,不用香皂和沐浴露。那条湿透的内裤也不需要肥皂和洗衣液的化学分解,在水中捞一把,晾干,第二天又是一条生命。
便有许多全程或间隔享受空调红利的身体,不出汗或出一些汗或出很多汗,总归是要洗的,洗,固化身份的确认,寄托纯洁的希望,代表文明的进步。洗他自己的身体,像做一个道场,像准备家宴,各种法器各种食材。洗他只飘些汗味的衣衫,成为他性格的体现和生命的一部分:根据水率和洗衣粉数量,计算他家庭理财和投资投入产出比;根据衣服多少,决定洗衣用品和机洗的次数节奏;根据衣服品质,决定手洗的细节和烫的节奏;根据衣服给予形象的提升度决定他洗后的宠幸和晾衣架的关怀。
我刚刚洗掉了过去的汗,未来的汗在灯光下又开始流淌。佛说是因缘,上帝说是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