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对我来说是个充满欢笑、充满快乐的时光,童年生活的往事,虽已过去多年,但是儿时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记忆犹新,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我有生以来唯一的一次偷东西——偷邻村的苹果。
我居住的村子是以种菜为主,没有果园,而邻村有个苹果园离我家很近,我家东边有一户邻居,邻居家的东边就是苹果园,苹果园和邻居家隔了一个五六米宽的大坑,在我印象中,苹果园像是是正方形的,长宽大概有400米。
每年春天苹果花盛开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就到苹果园里欣赏苹果花和挖野菜,冬天里有时和小伙伴去捡苹果树枝和苹果树叶,有时在果园里追逐跑、捉迷藏,偶尔还会爬到苹果树上玩。苹果园里有一口很大的土井,父母亲知道我去苹果园里玩时,就会叮嘱我小心那口井。
夏天和秋天苹果成熟之间的那段时间,其他村的人不能进入苹果园。因为困扰邻村果农们的一件事就是:不到苹果成熟的季节,我们村子里还有其他村子里好多个小孩去偷苹果,为了防止小孩偷苹果,每个方向角落里都安排了村民看苹果园。
每年苹果成熟采摘的时候,邻村的村干部就给村子送很多筐苹果,分苹果的那天下午,我们村的生产队长就会从村西头到村东头,一路吆喝着:“分苹果了!”村民们听到这消息,就会快速地从家里兴高采烈地拿着萝筐到生产队门口排队领苹果,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分苹果对于我们村子的小孩来说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家里有大点小孩的人家,一般都是派小孩排队,小孩们叽叽喳喳地聊天说笑,那场面热闹非凡。会计在旁边念着名字和斤数,是按照每家每户的劳力计算好分的苹果斤数,两个年轻的村民从苹果篓子里拿苹果往筐里放,接着就抬筐称秤,有的小孩分到苹果后迫不及待地拿起苹果就咔嚓咔嚓地啃。
一个炎热的夏天中午,那时苹果还没有成熟,听一个小伙伴说看苹果园的人回家吃午饭了,四个人商量好要去偷苹果,我那天带着弟弟一起去的,有个年龄大点的小伙伴还告诉我们说:“你们要把自己的上衣塞到裤子里。 ”他看到我笨手笨脚的样子,还叮嘱我说:“你要塞好衣服,等会摘的苹果要从衣服上面放到里面,要不然,苹果会掉下来的。”他还用手给我做个示范动作。我把衣服塞到裤子里,还扯了扯,看看塞好没有。我们几个把衣服塞好后,准备出发了,我心里有些害怕,毕竟是第一次去偷东西,我们五个从坑旁边的坝上蹑手蹑脚地绕到苹果园里。
那年的雨水特别多,苹果园的南边是个很宽的坑,坑里有很多水。通过坑旁边的坝可以进到苹果园,进去以后还要穿过四五十多米宽绿油油的黄豆地才有苹果树。我们虽然是小心翼翼穿越黄豆地来到离坝最近的一棵苹果树下,可是苹果树上鸣叫的知了还是被我们惊吓后飞走了,看着碧绿的树上挂满了诱人的苹果,我就摘离自己最近的苹果,刚把摘下的几个苹果塞在上衣里,耳畔突然传来大声的呵斥声:“谁让你们偷苹果的?”我听到声音吓坏了,不知所措,呆愣地站了一会,那人可能是从苹果园里搭的草屋里走出来的,有个小伙伴大声喊到:“快跑!有人来了!”我拉着弟弟的手撒开腿就使劲往回跑,我们几个小伙伴沿着不同的方向跑,跑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听见脚下被我们踩断的很多黄豆枝发出的“咔嚓咔嚓”声,看苹果园的那个人在后面猛追我们,我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到坝跟前了,感觉那人离我和弟弟很近,不能沿着那个坝返回了,我急中生智,拉着弟弟的手扑通一声,跳到水里,由于速度太快,从坝上进到水里是高处到低处,再加上弟弟个子比我矮了一截,水挺深,把弟弟的头淹没了,我快速地向上提起来弟弟的手,弟弟的头从水里漏出来了,他被水呛的连咳几声,和我一起跳进水里的还有两个小伙伴,只有一个从坝上折回的。
那天追我们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他看着我们几个跳到水里了,对着我们大声呵斥:“苹果还没成熟,你们不要偷苹果啦,下次再偷苹果,如果让我抓到了,我就把你们捆在苹果树上。”我们四个在水里望着他,吓得不敢吭声,他无可奈何地回到苹果园里去了。
看着那位大叔离开了,我们四个才从水里走向岸边,我牵着弟弟的手回到家里,我母亲看到我和弟弟一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关切地问我和弟弟怎么回事,从不会撒谎的我如实地告诉了母亲:“刚才我和小齐、小贝、小西带着弟弟去苹果园偷苹果了,那个看苹果的人追我们,吓得我就带弟弟跳到水里去了。”我从上衣里掏出几个小苹果给母亲看,母亲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和弟弟,责怪道:“你们这么小就知道偷别人家的东西,长大后就更不得了,怎么能偷苹果呢,以后苹果熟了的时候,我到集市上给你们买。”
知道自己错了,我不敢看母亲那埋怨的眼神,低着头对母亲说:“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偷别人东西了。”母亲又语重心长地对我和弟弟说:“知道错了就好,偷别人家的东西是可耻的,记住了,以后长大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偷别人家的东西。”接着母亲给我和弟弟讲了《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的故事,故事里男孩因为小时候偷小东西长大后偷大东西被判重刑了,我和弟弟认真地听母亲讲着故事,我对自己偷苹果的行为感到很后悔,也对被自己踩断的那些黄豆感到可惜。
母亲的话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偷过别人家的东西,母亲的谆谆教导伴随着我成长,我一辈子都会牢记母亲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