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爱,像风,看不到,却感受的到。
在最穷的时候我们抱得最紧,却在手头日渐宽裕时,渐行渐远。
听过太多不能同甘共苦的故事,可是你知道吗,最无奈的是,有人愿意与你相知相守、从不计较柴米油盐,却仍然无法相伴一生。
01
小艺今年30岁了,记得那年艺考,在湖南师大门口她带着我跑遍所有考场。
昨天,她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帮我记着,我怕我给忘了。我男朋友国庆的时候结婚了,不是跟我。” 略带忧伤。
以下文字by小艺。
我是贵州人,从小家境不好,考上大学,我就一次申请四年的助学贷款,平时生活费也全部是自己挣。有时候实在饿了就躲在自习室,我和他就是那时候认识,可能我们的共同点就是太能撑。
那段日子真特么太穷了,吃了上顿没下顿,说来心酸又励志。
“一贫如洗、三餐不济、家徒四壁”大概就是那时候的样子。
他家也没钱,我们一起做兼职,一起打工,相互扶持。大学四年我过得最开心。其实你艺考那年见过他,我们问他暨大的考场哪里,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大四的时候,我们依然很穷,但至少可以经常去吃糖油粑粑。
中南大学那里有个老人卖的羊脚特别好吃,我从大一开始就想吃,直到毕业都没吃过。
“我太穷了,什么都没有,连羊脚都吃不起。”我说
“我也是,对不起,没照顾好你。”他很歉疚地说
“你怕吗?”
“现在有你了,一切都会有的。”
拍完毕业照,我们决定去深圳打拼,对大城市的向往,应该是每个大学生的梦想。
我们在布吉租了一个隔板隔开的单间,300元/月,押二付一,从长沙来的时候俩人总共1200块,交完房租只剩300块。但依然非常开心,至少有个家。
住在隔壁的有跟我们一样刚毕业的情侣、有一对基佬、还有一个男生。
我们大家各忙各的,从不交流。
全部家当就是300块钱,一边找工作,一边过日子。庆幸的是,我们到深圳的第二个星期,都找到了工作。
他在南山,我在华侨城。
我们每天早上一起跟大家挤在公共卫生间里,排着队刷牙、洗脸、洗衣服、上厕所。
我们很焦虑,300块钱,怎么撑到发工资。
我们没有买任何家具,家里除了一张1米2的床,就只有一张小桌子,连衣服都是仍在行李箱里。那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要离开的人一样,即使离开了,也是什么都不会留下。
庆幸的是,楼下住的那两个东北女孩,是他的老乡,准备搬家到福田,扔了一个电饭锅和一个组装的布衣柜给我们。
之后,我们每天煮一锅米饭,就着老干妈和榨菜,吃的津津有味,我常常笑他,简直就是一个贵州人。
两个人分一锅饭,吃一整天,还是很饿很饿。
02
有一天周末,我昏昏沉沉中被他推醒:“面包,牛奶,卧槽你偷来的?”
他扑哧一笑:“公司发的。”
“哪个公司发这个,我不信。”
“你吃吧,刚刚路过,献血送的。”
我心里疙瘩了一下,眼泪哗就流出来了:“这他妈就是在喝你的血啊。”
“放心,哥的肾还在。”
我紧紧地抱着他,又是哭又是笑,像个疯子一样幸福着。
终于等到发工资,还好,还好,我们都没有饿死。
那天,我们买了好多好多菜,狠狠地吃了一顿。
那时候我试用期2个月,工资2200,转正3500;他工资是我的2倍多。
我常跟他吐槽说:“理科生创造世界,文科生就是让世界变得更美,现在大家日子过得差,所以不注重美,于是我们这些人就只能打杂。”他看着我,不停地傻笑。
“小艺,我一定要好好工作,让你过更好地生活。”
那时候我们很穷很穷,但爱得很深,抱得很紧。
一年之后我们工资都涨了,搬到岗厦的一个两居室,跟一对儿情侣合租。终于,我们买了书柜、衣柜、书桌,还有一张大床。
可就是那年,深圳的房租拼了命的往上涨,房东要涨500元的房租,我们一合计,得存钱买房啊,这么高的房租可能负担不起。
也就是那年,他所在的互联网公司宣布解散,而我因为无法忍受新上司对我毛手毛脚,也辞职了。
失业的打击远比我们想象中的严重,虽然我们已经有几万的存款,但仍然不够首付。
一个月后,我们都找到了工作,他在南山,我在莲塘。我们只能分开住,他住深大,而我就住在公司宿舍。
那时候深圳大运会,终于通了地铁。
我们拼了命地工作,加班,加班,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见不着一次。
终于我们准备在龙岗买房,那时候木棉湾的房价不高,凑一凑,买个两居室的房子,首付还是够的。
我们四处看房,期待着触手可及的幸福生活。
我躺在他怀里傻笑。
但凡他发工资,我们就去吃火锅,在长沙最想吃的就是季季红和羊脚,在深圳我们就吃小肥羊。
“我特别能吃,能把你吃穷喽。”我一边涮着羊肉,一边说道。
“我不怕,只要你在,再穷也不怕。”他自信地说。
有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爸爸身体不好住院了。
“那你赶紧回趟老家吧。”
我马上把准备买房的10万块钱打到他卡上。
一个月后,他告诉我:
“小艺,我妈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回深圳了,你愿意来长春吗?”
“对不起,我穷怕了。”
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去白石洲给他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刚来深圳时候用的电饭锅、脸盆、衣柜,我顿时泪流满面。
如今生活好了,我却失去了他,那个用血给我换面包牛奶的人。
我们都在同学群里,却很少讲话;我们没有拉黑彼此,但从不联系。
每年回家我妈都催我结婚,我总告诉她:“妈,胡歌和霍建华,你喜欢哪个?我明年就给你带回去。”
不过今年就只剩胡歌了。
03
大章,是他工作时候的同事。
那天大章给我发微信说,“他结婚那天喝大了,不停地说要吃糖油粑粑,深圳有糖油粑粑吗?”
深圳没有糖油粑粑,长沙有。
我们在长沙那四年,最爱吃的、能吃得起的也就是糖油粑粑了。
一无所有才是我们最终的结局,不要忽略离我们最近的幸福。
图片 | by 婵婵
封面人物 | 婵婵
文字编辑 | 白格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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