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天开始，母亲的眼睛带着一丝丝的忧郁和苦涩，经常唉声叹气，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没错，应该病魔缠身吧------情绪病。

父亲是最勤劳的，每天都要考虑一下菜价，总是要找最适合那个价格才觉得不会别人占便宜了。对，他买了几十年的菜，都会固执这个菜价的。甚至为了一顿菜会跑几个市场。而且每次我们买菜或者买水果回来，第一时间都会问我们的价格，如果价格不在他的范围内，开始咆哮不停了...哈，一看就是以前做了小生意几十年的唠叨老头。

在我出生之前，父亲都是踩着三轮车，车着一筐苹果，后来才认识我母亲的。母亲当时很高兴说起他们的相识的故事。我也开心认真听着。母亲后来觉得这个小伙勤劳踏实菜嫁给他的。以前他们都是做流动摊的，所以一看到城管，都要逃跑。我印象很深一次，当时我3岁被外婆带到那个摊，我母亲也是刚生了我妹没多久就开始过来帮忙了，生意开始火爆起来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城管，他们在忙乱中被抓住了，当时我也在哭求着让他们放一条生路，后面他们人也很好，放过我们一次啦。虽然父母感到很幸运，但我内心莫名多一层卑微和害怕。我还依稀记得他们经常踩着三轮车载着我们回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回家，在路上是多么真实的幸福。现在那两辆破的三轮车，父亲都不舍得卖。后来置新了几辆车没位置放，只能留下了一辆作为纪念。

年老了，拼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把我们养大，大专也供读完了，出来工作了不久，老爸就突然血小板过低进医院，整家人就开始紧张起来，但是只有母亲还积极维持生计了。父亲那么突然病，估计也是前几年找了个固定租金的摊档，每天也是过着贪早摸黑的日子，那时候的父亲也是天天晚上住在帐篷睡觉，早上才回家。这样休息和营养都跟不上了。经过这件事后，我们都好不容易把他们劝阻下来休息养生，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下去了。

这一切以为幸福会是个开始，然而是噩梦的开始。第一年，他们休息下来了。从小就爱看他们吵喜架，有时候想起那些幸福的事，在饭桌上，母亲煮好了菜，就形容父亲：“有只猪像乌龟那样味道饭香就会爬出来啦！”父亲就形容母亲：今天有个猪头煮的菜不知道味道如何！”我和妹妹都听着，大家一起笑，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这是爱对方的表现，很多都这么跟我说的，这是调情的说我不懂的。但是，生活上，两个人经常吵吵闹闹的确会很累，基本他们隔三岔五都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在吵，可谓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重要父亲的嘴巴是饶恕不了别人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例子，一定要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的才会收嘴的。母亲也不是那种示弱的人，也会据理力争的。最后还是母亲输的，大家安静一天两天下来，父亲就会做其他事讨好她。以为这一切是好的，可是我怎么会记得她曾说过仇恨的话：“你试试把陌生人割到流血，再帮他止血。”

的确父亲的脾气很暴躁，曾经我们都以为患了情绪病，咨询过医生，确认过是正常人的一种性格，是来自卑的一种表现。那么多年来，母亲和他的暴躁性格共事二十多年，终于这一次，母亲来一次大爆发。一夜间把性格开朗的母亲走入情绪病的病魔中——相相情感障碍。

从那年开始，母亲陆陆续续在医院进进出出。多年来都是母亲打理家庭事比较多的，一下子变成父亲每天都在打理有点不习惯。早上买菜煮饭，煮好了赶去上班，还要叮嘱母亲吃饭吃药，水电费银行卡从来没有碰过的，就像白纸一样突然接手，他都走过来请教我们很多回的。还甚至到我们出嫁和生孩子的事，都是父亲一手去打点。可是母亲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的得不到好转。父亲一开始也不接受母亲这个病的，也不允许我们在别人面前说这个事。甚至到父亲觉得他的不是病，是一直妖魔神怪来搞她，还花了不少钱请拜神婆来辟邪，还再认为吃药也帮不了母亲的，然而他的借口就是，母亲不想吃，没办法让他吃。吃药的事也了了之。

爱莫能助啊，我们花了很大的精力，好不容易让母亲的精神好起来，现在又在颓废下来了。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现在母亲的世界只有她自己懂了。父亲每天都在操心着我们的事情，而且后面也找了一份工作，帮亲戚卖水果的固定摊贩生意，所以只有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间才能陪伴到母亲。幸好几年过去了，母亲至今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

父亲从110斤的人瘦到90多斤，我们都知道他的辛苦，甚至旁人都说，老了该享福了，一把年纪像年轻人去拼什么呢。可是他当作听不进去。

其实，我也不分清父爱是不是一把刀。我只知道没有了父亲，我们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