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疯狂小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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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提起笔,在听到一首简单的仅有吉他伴奏的歌曲时。
有一些记忆总是不忍去触及,它们就像一湖澄澈的水,或者不曾开恳的良田。
每当想提起笔去书写的时候,又怕自己的生活阅历不深,没有亲历一些事,无法准确的去看待以至评价一些人和事的对与错,是与非。
又怕自己笔下功夫薄弱,难免词不达意。那倒不如不写的好,让时光的尘埃继续掩埋它们,哪怕最后成了一座坟墓,再也没有勇气开启。
可是还有梦境在你无意识的时候悄然忆起一些片段,让人无法逃离。
我经常午睡的空隙做梦,或者早晨闹铃响起的前半个小时,总是处于头脑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挣扎着想要起身逃离梦里真实而实际上禁不起推敲的境遇。
我常常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走出了躯壳,在公司午睡的小房间里,她轻轻起身坐在我的旁边,扭头爱怜地看着熟睡中的我。
欲言又止……她困顿,迷茫,在最黑暗里双手撑头,迷离着眼睛,像在吐烟圈似的一口一口的叹气。
她说:我想走……可是离开你,我突然发现我无处可去,走出这个大门,我要往左还是往右……
我很难过,可是我也帮不了她,我只能沉默迫使她最终沉默。
后来她就消失了,像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而我开始感觉到身下的折叠床慢慢向下倾斜,身体开始有失重的感觉,周身立即被厚厚的海水包围,海水荡漾着,漫过我的耳朵,眼睛。
我感觉到海水流进了耳朵里,麻痒痒的像蚂蚁爬了进来。
我告诉自己,这是梦里,只要我不挣扎,一会儿闹铃响了,自然就没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认真体会这难得的梦里的境遇。
于是我安然的躺着,身体像片树叶似的随波逐流。
当我的视觉被唤醒的时候,场景已经不是海面了,而是临近七舅家后院的堰塘。
堰水呈混沌的土黄色,发黑的树枝,灌木,尸体似的浮游在水面上,4只脚的水蚊子,闪电般的在中间穿行。
而此时的我,双手撑地,奋力的用双脚踩着水,在不大的堰塘边上来来回回。
显然我是可以脱光了戏水,却并不且感到难堪的年纪。
身后尾大不掉的跟随着几个半大不大的小孩,在我踢起的水花里开心的追赶。
突然胳膊一紧,就被人一把揪出了水面。
我抬头一看,竟是我已经去世近十年的外婆。
她把我拽到堰塘边的石板上,用水帮我冲洗身子。
我站着,她蹲着,我一弯腰,就把她腰间那条,用布条接成的腰带给攥在了手里。
“外婆,你腰带呢?” 我顽皮地拿着腰带的头在外婆眼前晃荡。
她作势要打,我嬉笑着缩起脖子眯起眼睛躲避着她。
等睁开眼,才发现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站在堰塘边的石板上。
天阴沉着,四周寂静一片,北风肆意的四处游荡,时空一下子从可以下水游泳的仲夏,变换到了隆冬的午后三点半。
我从石板走上去,便是七舅在自家后院给外婆盖的二间小屋。
小屋的窗子朝着堰塘开,黑漆漆的洞口上一个破烂的薄膜纸被风吹得哗呲乱响。
我走到屋前的院子里,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上门神画已经没了色,像一张烙熟的薄饼卷着边耷拉在上面,一个活动的生铁门扣悬在那里被风吹起打在门板上咣当脆响。
我推开门往里望,昏暗湿冷的房间里,到处挂着蜘蛛结的网。一张断了扶手的木板床上铺满了灰尘。
外婆临终前就躺在这张床上,她原本肥胖的身体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缩成一小团了。
她老是叫渴,姨父给她喂水,我在旁边看着,那碗水下去像浇在了通红的煤炉里,她的整个胸膛里就像一个密封了的火炉子,闷着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这是一个让人心酸又无柰的过程。
我害怕在里面呆的太久,我怕与她邂逅,等我出来时,迎头就看到后院里那棵臭椿树。
树头一直长到了七舅家的二楼楼顶,暗红色的树叶,闻起来应该像小时候摘的一样又香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