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高山》|燃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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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杨柳吐绿、春寒料峭的开学季,趁孩子们今天正式开学了,我也“偷得浮生半日闲”,趁午休观赏了电影《我本是高山》。

影片是根据“时代楷模”、“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和“七一勋章”获得者、丽江华坪高级女子中学校长张桂梅的真实事迹改编,由实力派演员海清领衔主演。

因为我也是从大山走出,也是通过知识改变了自己甚至一家人的命运,所以在观影过程中有非常强烈的代入感。然而,即使是熟悉的画面,内心依然无比震撼,时常泪流满面。

虽然影片在力求真实的基调下,加以艺术的创造,细腻又震撼;但张校长的感人事迹广为传诵、国人皆知,其事迹本身反而比影片更具震撼力和感染力!影片虽然只是张校长几十年如一日奋斗中的一个小小缩影,但从影片中,无不让人感受一股莫大的力量。影片让我特别动容的两大主线如下:

其一,唤醒已经麻木的灵魂,没有坚不可摧的信仰做支撑和引领,根本无法实现!

当人们在相对闭塞、落后的环境下,大多数人世世代代都沿着固有的思想、路径和习惯生活,哪怕时有苦难或不公,觉醒和反抗也是稍瞬即逝的,很难形成行动力。要去唤醒这样一个群体,并带领她们冲破传统束缚,争取并保护她们的合法权益,谈何容易?

影片中,羸弱的张校长翻山越岭、挨家挨户去邀请山区辍学的女孩儿继续学业,苦口婆心地跟她们和她们的家长说:“一个受教育的女性,可以改变三代人的命运。能够改变你们的母亲、改变你们自己、还有你们孩子的命运!”

可在开学典礼上、在尚未落成的操场上,那一个个散漫的坐姿、一阵阵窃窃私语,以及“唯恐天下不乱”的哄堂大笑,与前面唱着独角戏却仍旧和颜悦色、信心满满的张校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校长在稍瞬的窘态和手足无措后,是满心的爱与包容、满眼的希望和未来。张校长说:“今天是个非常好的开始,因为你们都来了。既然来了,三年后,我们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去飞得高高的、远远的,好不好?”

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姑娘们散漫的习气、薄弱且参差不齐的文化基础以及艰苦的生活条件,让那些满腔热血的青年支教老师们苦不堪言。在张校长“学生至上”的办学理念下,在巨大的教学压力和艰苦的生活条件下,一些不堪重负的青年教师辞职回城。

与此同时,本去梁局那里求援的张校长,却被猝不及防地告知,因办学条件及生源水平局限,教育局准备关停女校,将学生分流至其他高中。这一决定对于一心办女校的张校长,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不辞而别。可回到学校,她看到姑娘们在课堂睡觉、在宿舍嬉闹,那一刻,她万念俱灰了。所以在第二天的“散伙饭”上,一向慈眉善目的她,疾言厉色地用了重锤!那一句句恨铁不成钢的话,虽然锤在姑娘们身上耳旁,却是痛在她脑海心间!

然而,就在那一夜,一场猝不及防的磅礴大雨,灌进了学校的每个角落,走廊、教室、宿舍……也冲醒了那一颗颗沉睡、麻木的心灵。

当张校长把保护在雨衣里的鹅递给学生时、当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在水中接力保护学生档案和试卷时,一股无形的暖流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一夜忙碌后,疲惫不堪的张校长在隐隐约约的声响中醒来,寻着“一二,拉”的吆喝声,她走出教学楼,看到雨后艳阳下,一群热火朝天的人们正在操场上踩着泥浆、奋力立起那面鲜红的五星红旗时,她知道,女校散不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人群里,得意门生付春盈雀跃着跑向张校长,满含热泪地紧紧地拥抱着。这时,孩子们一双双怯懦又充满着期待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张校长,陆续发问到:“老师,老师,那我们等下物理考试可还考?”……“老师,那我们数学了?我们数学课可还上?我们都没有数学老师”……当得到肯定答复后,她们一个个欢呼着认真地收拾着雨后泥浆里的垃圾。

这一刻,张校长释然了,从苦口婆心地“要她学”到姑娘们发自肺腑地“我要学”,她捱过了最艰难的“唤醒”过程,迎来了姑娘们集体的觉悟和新生!


另一条让我很动容的主线是山月山英境遇的落差。恰如张校长所说,“我们这书还教的不一样,我是救人!”

影片里,山月山英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好姐妹,姐姐山月恬静懂事、妹妹山英活泼叛逆。在原本就贫困的山区,她们家似乎更显潦倒:家在深山、母亲治病要钱、哥哥娶媳生子要钱。在这样的情况下,母亲在世时也被张校长说服,鼎力支持两女儿读书。两姐妹一起翻山越岭来到女校,生活异常节俭,白米饭就辣酱。

山月基础好又好学,上课聚精会神,课后提前预习;山英基础薄弱,上课还犯困,便产生厌学辍学情绪。有一晚睡前,山英跟山月诉说,自己学习不好、家里又穷,无力供读两人,她准备辍学打工供山月读书。只听素日散漫叛逆的山英坚定地说:“你成绩那么优秀,我出去打工赚钱养你!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考大学!”那自然又真挚的神情,就像上学路上,山月把自己的好鞋让给她穿一样!于是,山英周末便去工地打工,被张校长发现后抓回。心细如发的张校长还发现姐妹俩的窘境,悄悄给她们加营养。

可好景不长,入学后不久,山月山英的母亲病逝。姐妹俩回家奔丧后,迟迟未归。张校长预感不妙,在卢老师的陪伴下,再次翻山越岭地家访。可到了山月山英家时,没看见两姑娘,看到门上大红喜字和满地的红色炮竹碎纸。张校长紧张地抓住门前的奶奶,问是不是嫁孙女了?是山月还是山英?因为语言不通,无法求证。这时卢老师在屋里喊张校长,走进一看,跃入眼帘的是屋梁上那苍劲有力的“我本是高山”。


张校长认出了山月的字迹,顿时紧张地找山英。果然,她在庄稼地里找到山英,便不由分说拉着人就要走,被山英父亲阻拦。她慌忙从口袋里搜出钱,并让卢老师也把随身钱拿出来,一起塞给山英父亲,一边慌忙地逃离,一边说“你拿了我的钱不许反悔!”

山英回到学校,一改往日的散漫,认真地学习,个子也在长高。孰料,突然有一天,卢老师跑过来说山月出事了,于是,张校长、卢老师护着山英再次回到深山的家。到了村里,荒芜的山间平地里,山月草席裹尸,冰凉地躺在那里。卢老师说山月嫁过去后,就经常被家暴,这次一失手就被打死了,那男人被公安局带走了,留下一个三个月大的女婴。山英伏在姐姐冰冷的尸体上泪流满面,把自己的鞋穿在姐姐满是伤痕的赤脚上。张校长有气无力地坐在旁边、女婴悲戚的哭声回荡在深山老林……返校途中,张校长紧紧地环拥着山英,山风吹拂着发丝,空气中回荡着“我本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傲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山英返校后,因姐姐的惨死而陷入迷茫,留下一封信,绝然退学。张校长黯然神伤后,又想方设法在县城大酒店找到山英。再尝苦头后,山英再次在张校长的带领下,重返校园。从此,专心致志地学习。

不曾想,在高考前一月,有一天,教学楼下传来熟悉的叫喊,山英闻声而出。果然,父亲和哥哥在楼下,父兄欲带走山英,像卖山月一样,把她嫁出去,以给家里盖房,为哥哥娶妻生子做准备。

张校长和卢老师闻讯赶来,严词拒绝。孰料,山英哥哥耍横,冲突正要激发时,一群人不顾劝阻抬着山英奶奶走近。山英奶奶把张校长留给她的外套还给张校长,深深鞠了一躬,一言不发地牵着孙女转身离开。山英被奶奶硬生生牵走,却一直扭着头求救般望向张校长,张校长刻不容缓地追上,从山英奶奶手里夺过山英,退回卢老老师身边,紧紧地把山英护在身后。这时,山英父兄及乡亲们众口一词要山英辍学嫁人,山英迫于压力又对自己成绩不自信,正犹豫不决时,身后响起全校师生的声援加油声!

……

在影片结尾,在高考成绩揭晓当日,张校长与卢老师再次日夜兼程地翻山越岭赶赴山英家。在得知山英成绩的那瞬间,张校长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她热泪盈眶地反复确认后,跟卢老师一起,在黑暗中站在村头,晃动着手电筒,大声呼喊着山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生怕晚了一步,一不留神,山英又被迫重复山月的噩梦。而山英,隐隐约约中听到老师的呼喊,她也提着燃油灯,奔赴老师。黑暗里,两侧三盏灯,交相辉映,山林里,久久地回荡着“姐姐,我真的考上大学了!”

正如张校长跟梁局所说:“你是教书的,我是教书的,我们这书还教的不一样……我是救人!我一个山里的娃娃考出来,改变她三代人的命运。”确实,正是在张校长这种坚韧不拔、无私奉献、敢于担当、忠诚敬业的精神指引下,一个个山月的惨剧得以规避,一个个山英迎来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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