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最年轻的一批80后已经30岁了。
2019,我31岁。
2018年年末,我最常说的一句话是,“30岁是我迄今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也是我真正开始改变的起点。”我为我的30岁骄傲,我给我的30岁打了80分。
最近,我脑海里一直有一个问题,“2019,我31岁。我的31岁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对于30岁,我曾经充满了期待,因为我相信那是一道通往人生新起点的门,只需在倒计时的钟声落下后,轻轻一推,门后即会是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31岁呢?
我自然清楚,31岁只不过是30岁门后那条路的延伸,一直延伸,再经过32,33,34···直到抵达下一道门——40岁。虽然这条路注定只通往一个目的地,虽然这条路不管会多么蜿蜒、曲折,它终会指引着我走向下一个人生的起点。可是,这一路走下去,我总希望道路两旁会有不一样的风景。这些别样的风景将在我的记忆里明确标注出“31”、“32”、“33”···
但是,这些数字决不能像电子表上的数字一样,规矩方正的字体,压抑冰冷的灰黑,单调乏陈的在每一个既定的时刻准时跳转。我希望,自己今后人生的每一个数字都将有专属的色彩。然后,在某一天,某一刻,当我想起它们的时候,可以在脑海里轻易把它们一一辨认出来。
那么,我的31岁该是什么颜色的呢?
母亲刚回老家没几天,就被邻里问起,“你家杨纯该结婚了吧?”母亲淡然回答,“还没呢。就算她要结婚,也不会回老家办,别担心。”对方一时语塞,悻悻然走开了。
母亲如此淡定,在哑然失笑之余,我猜想是因为她不想在人前丢了面子,才故意怼别人的。谁知母亲接着说到,“你表姨前几天跟我聊天,她说,读过你写的几篇文章,担心你很难把自己嫁出去了。”母亲说这些的时候,一脸坦然,似乎是在说别人家的女儿一样。我不禁纳闷,问母亲,“要不我过年就不回老家了吧?到时候还给您添堵。”母亲白我一眼,“结婚的事你慢慢的,我现在开心得很,不着急。”
我一脸狐疑地看着屏幕那头的母亲,小心试探,“您遇到什么美事了?”母亲边在iPad上玩开心消消乐,边慢悠悠的答到,“以前我催你,是因为觉得你是铁了心不恋爱、不结婚。现在看到你在试着与人接触,我就放心了。你结不结婚只是时间迟与早的问题,我干嘛瞎操心。”看着母亲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莫名红了眼眶。
前几天闺蜜刚领了年终奖就喜滋滋的给我发来消息,“你猜我拿到了多少?”我报了个数字,闺蜜惊呼,“你怎么知道?!!不过还是有点失望,比我预期少了近一半。”闺蜜所谓的比预期少了一半的年终奖比我全年的总收入还高,于是我只好默默地不说话了。
闺蜜接着说,“我本打算2019自立门户,进入到下一个事业阶段的。可是我刚和老板谈了。她说目前我自己手头没有客源,而且现是我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应该乘势而上,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单干,时机不对。她建议我再磨砺两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才能从容应对。所以,2019,我会把重心放在自我提升上,而不是急着开辟一片新天地。”
2019年初,我在本子上认真列下了自己的New Year Resolutions(新年愿望清单)。虽然做事方面我是急性子,但清单上的每一项都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一点点打磨,我着急也没用。所以,2019,我想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些事,不急不慌,沉稳坦然。
因此,2019,我的31岁的基调会是“慢”。不是“慢条斯理”,不是“漫无目的”,而是细水长流般的不急不缓,是滴水穿石般的不慌不焦。
可是,我不知道“慢”是什么颜色。
或许是王尔德在《夜莺与玫瑰》里写的当夜莺用胸膛抵在玫瑰的厉刺上放声歌唱时,一点点绽放的玫瑰花瓣的洁白:
Pale was it, at first, as the mist that hangs over the river--pale as the feet of the morning, and silver as the wings of the dawn. As the shadow of a rose in a mirror of silver, as the shadow of a rose in a water-pool, so was the rose that blossomed on the top most spray of the Tree.
(起初,花瓣是乳白色的,就像笼罩在河面上的薄雾——白净得就如同清晨的足履,洁白得就像黎明的翅膀。在最高枝头上盛开的那朵玫瑰花,如同在银镜中的影子,如同在水池里照出的倒影。 )
或许,是木心笔下《从前慢》中,薄雾笼罩下的清晨里古旧的小店、破旧的邮箱、老旧的车马和陈旧的门锁呈现出的让人心安的斑驳:
从前慢
——木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或许···
希望,不论是倾注心力的“洁白”,还是从容不惊的“斑驳”,它们终将成为我31岁的颜色,不被世俗的车水马龙惊扰,不为世事的喧嚣繁忙沾染。只是一抹简简单单的专注与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