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落了多次作业,多数是小组作业,这次也不例外,但我没有以小组的形式完成。
于是严格地说,这是篇不合格的答卷。
要求
对于好中文的样子后半程,有什么意见、要求和建议,小组讨论后,以作业形式提出。
从圣经和合技开始,老师为我们打开了协同写作的大门,甚至鼓励大家使用以GitHub为代表的诸多工具,从此小组作业便铺天盖地地布置下来。此前的我一篇不落地完成作业,此后的我仅参与了一两次小组合作。严格地说有三次,第一次达成了稍微紧密的合作(事实上和老师的要求仍有距离),第二次因小组成员无法熟练使用GitHub最终未能协作成功,第三次更是由于组员时间精力、凝聚力等问题不了了之。我们不断重新组队,每一次都相互迁就,任谁都无法尽情发挥,归属感也一次不如一次,直到最后,面对作业不再知道该去找哪些组员,也没有欲望去重新组队。我切身感受到,小组讨论这种形式,遭遇着股票崩盘般一泻千里的滑铁卢。
诚然群内也出现了几个成功的、活跃的分组,但协同写作未必适合每个人,甚至大多数人。
这堂课叫《好中文的样子》,好中文有样子,但没有模板,也不会有教条和标准。写作是件细活,它精细到每个用词与标点。用词纵有语法,标点纵有规范,但在语法和规范之余,我们每个人还有自己的美学与习惯。之前有位同学建议将我文中的一段排比以分号断句,但我坚持使用句号,我想用较长的停顿来拉慢文章的节奏,这是一种文气的写法,我会在别的文章里使用分号,但这篇不行。
我喜欢一些作家的文字,它们老成而精致,自成风格,容不得丁点修改。比如刘亮程,随手摘出他在《风把人刮歪》一文中的段落:
也许我们周围的许多东西,都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关键时刻挽留住我们。一株草,一棵树,一片云,一只小虫……它替匆忙的我们在土中扎根,在空中驻足,在风中浅唱……
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
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
任何一粒虫的鸣叫也是人的鸣叫。
朴素而至美,每每读完都感到灵魂震撼。这样的写法显重复吗?有分段的必要吗?并无标准,只是一旦改动,便不再是刘亮程的句子了。
我喜欢写作,它早已不是一项普通的爱好,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文字是现成的,将现成的文字一次次组合成自己的思想,是一件多么独特的事。我写出过一些自我满意的文章,并反复阅读,字字斟酌。这些文字的排列体现着我的审美,它们很美,宛若天成,被我有幸遇见。它们是我眼中的艺术精品,是我的孩子,一丝一毫都是我的血肉。它们不能被谁更改,除了我自己。
写作是我这受着种种约制的一生中最大的自由,是我自身情感和思想的涌动,是与灵魂的对话,是一个独处的过程。它不容许旁人涉足。一旦有人介入,便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它开始让位,开始浮于表面,开始渐渐与我无关。
合作,solo,兴许创作大抵都有两种形式,不论写作、绘画、谱曲,还是编舞。我更倾向solo。编程也是一种创作,大到软件架构,小到变量命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与习惯,虽然工作中以合作为主,但当我们这些爱好者在夜深人静的业余时间写出自己的小程序时,才更能体会编程的乐趣。这是创作的乐趣,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无拘无束的乐趣。
回看作业要求,比起建议或意见,本文更像是个人的吐槽或感想,是一个无名小卒的梦呓,是一个孤僻之人的自言自语,大可不必理会。
2017年6月7日 无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