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越来越爱回忆过去的事情。回忆里的天更蓝;回忆里的星更亮;回忆里的水更清;回忆里的人更真;回忆里的情更浓。那些过往如同身体的一部分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那时的人心尚没有那么复杂,那时的社会似乎也要单纯的多,没有听说那么多的碰瓷儿啊、人贩子啊的活动。大人们该干啥干啥,孩子们就在街上聚堆玩儿,放学后还要帮着大人去拾柴火。那时大人好像最怕的就是孩子玩火、玩水,于是就编了淹死鬼之类的鬼故事来吓唬小孩别去河水中玩。传说如果在河水中看到特别美丽的花在水面飘动千万不要去触碰,因为下面一定有一个淹死鬼在等着,人一下去便会被抓住成为淹死鬼的替身。这样的一个故事不知唬住了多少代儿童,反正那个年纪的我对这类话丝毫不曾怀疑。
那是一个星星布满天空的夜晚,吃完晚饭我和妹妹去奶奶家送东西,距离不算远但是中间隔了一条河,好在河水不深并且中间有一条浅浅的、水仅漫过小腿的小路,父母也放心我们自己去。当我们走到小河边的时候,还没下河就看到一团火在水面飘飘忽忽随水北流,在那个繁星满天却没有月亮的夜晚这团火分外耀眼,它让我心头忽然间就想起了传说中那个鬼故事,于是掉头就往家跑。回家后当我这件事讲给爸爸听,当教师的爸爸带着我俩返回河边,脱鞋、下水。现在的我想来当时的爸爸应该是胸有成竹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当时的我们没见过更大的世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只知道他在我和妹妹目不转睛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稳稳的,坚毅的走向那团火,我和妹妹握着彼此发抖的手,紧张着、忐忑着,手心都握出汗来。当爸爸靠近那团火,我们更是瞪着眼睛,张着嘴巴几乎叫出声来,慢慢地,爸爸离火越来越近,直到他低头把那团火端在手心,返回身往回走我们俩还惊魂未定!终于当他上岸走到我俩的身边,我们才看清那是半个西瓜皮里面放上煤油加上灯芯做成的西瓜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在水中放灯。想来当老师的父亲也是怕在我们心中留下真正有鬼的阴影而特意让我们亲眼见到这迷题的解开。
后来的许多事儿都已忘记,只是还记得那个夜晚亮在水里的那盏西瓜灯,后来好像自己也曾在河边放过小桔灯、瓜皮灯,只是在记忆里总不如那夜的灯更亮!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