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妍今天心情很不好,警察又一次来问话了。反反复复的那几句:
最后一次和死者见面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和死者聊天内容?是否与死者发生过冲突?如此这般,吕妍在警察视线不及处皱了皱眉,但仍然笑脸相迎,耐心地回答好警察的全部问题。
送走两位来调查的警察,吕妍抚了抚肚子,从面前的窗子眺望出去,脑子里想要离开这个略显沉闷的家。
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包养别的女人,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丈夫足够优秀,优秀到即使和她之间的婚姻无关爱情,她也欣然接受,优秀到即使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她也舍不得用任何手段去威胁他,从始至终,她都心甘情愿地做一个二十四孝好女人。
不过,直到现在,她对丈夫已经死去的事实依然处于木讷的反应之中,那个满身魅力的男人...已经不在了?那个冷漠的外壳隐藏着偏执却意外地诱人的男人那嘲讽的嗓音自己再也听不到了吗?
吕妍突然觉得脸上一片冰凉,苍白的手拂过脸颊,又移到眼前,愣愣地盯着手上的透明,脑子突然变得清明,自己怎么会哭?
吕妍从桌子上的纸抽里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趿拉着双居家拖鞋,缓缓的移步到卧室,踩着椅子,从空调扇中取出一个铜色钥匙,下来后打开柜子最下面那个被锁上的抽屉,抽屉里面零零散散装了很多东西,吕妍将一本很是清新的本子从底层抽了出来,复又将抽屉锁上。
吕妍站在原地翻开了手里的本子,翻开的地方有一个整齐的线,页码从56页直接到了59页。吕妍一只手轻轻滑过那条裂痕,叹了口气合上本子,踱步到客厅穿好鞋子,开门拿起门旁园丁忘记摆放回去的小铲子走到了自己家院子里的一棵树下,随便找了个地方,挖出一个九寸深的小坑,将本子放了进去,正要埋起来,警察却没有任何预告地返了回来,制止了吕妍接下来的动作,拿出警员证将吕妍带走了。
“法医鉴定死者死亡时间在下午5:40到6点50之间,在这期间你在做什么?我们在装有死者尸体的盒子里发现一张信纸上有你的指纹,并且在传唤你时发现你有同样图案的本子,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警察将本子扔在吕妍面前的桌子上,双眼死死盯着一脸柔和的吕妍。
吕妍笑了笑,“对于本子的事情,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但在5点半到7点左右,我都在和闺蜜在A Girl会所做spa,我是有目击证人的,而且,警察同志,你们就凭这个证据可能不足以拘留我。”
又讯问了几句,吕妍依旧平和地一一回答,却并没有给李警官抓到任何漏洞,李警官看着吕妍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胸中憋着一股火气,但又无可奈何,案子已经进行三天了,但进展却十分缓慢。
首先,作案现场还没有确定,因为尸体是被转移到南岳公寓的,其次,南岳公寓安全系统十分完善,但当警员调查监控时,却发现监控录像从7:30点到8:30之间全部消失,也就是嫌疑人敲开孙末家门的那段时间,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死者生前曾大量饮酒,经法医鉴定,造成秦舒杨死亡的伤口为颈动脉的刀伤。警方又走访了死者生前常去的酒吧,却得知当天没人见过死者,调查了秦舒杨公司监控:在下午6:10秦舒杨自己开车离开,监控一路跟踪,发现秦舒杨在生前曾短暂进出过南岳公寓,从南岳公寓出来后,秦舒杨径直走出来,一头钻进了南岳公寓右侧新开发的绿化区,随后便人间蒸发。至于其他,根据警察的走访,也知之甚少。
李警官自己也带着人顺着礼盒的来源这一线索调查,却得知,这个礼盒是死者自己从网店里购买的。
“现在警方需要你提供一张带有你手写字迹的纸张拿去进行比对,你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本子里有我写的随笔,随便拿去一张好了。”
因为证据不足,吕妍被公安局释放。
从拘留所里出来,突然见到阳光,吕妍的眼睛被狠狠刺了一下,裸露出来的肌肤惨白到好似虚幻。
终究自己不适合活在阳光之下啊。
经过围观群众的批评,已经做出了合理的更改,自己看着也不觉得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