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染浮生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子,因着年轻人都外出务工,所以整个村子显的有些冷清和孤寂。
有一天,斑驳破旧的石头村里突然来了一位漂亮的姑娘。她皮肤白皙,高挑个,眼睛水汪汪的,扎着利索的马尾辫,看年龄二十三四的样子,一笑一个酒窝,真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呢!
农村人见惯了素面朝天的粗糙,这么亮眼的姑娘还是头一次见,自打姑娘进村的第一脚,消息就传开了,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老人,年轻婆娘,小孩子就像看稀罕似的,盯着这位姑娘使劲看。
这位姑娘倒也大方,说起话来字正腔圆,音色悦耳动听,都是一张嘴,说出的话咋就那么不一样呢?老婆子们哇哇称赞,人漂亮,说话也像黄莺唱歌,慢声细语,悦耳动听。人群中有上过学的小女孩低声说道:“这叫普通话,恁不懂……”!
女孩经过一番打听后,直奔村长家了。村长看着眼前的姑娘,被她晃的一愣愣的,好半天才听清楚女孩说的啥。原来女孩叫春阳,是来应聘村里小学老师的。
村里有一所多年失修的小学,是周边几个村子里唯一的小学。此地偏僻,条件极差,以前来过的老师实在受不了如此简陋的条件,各个都畏难而走了。
村长一边领着女孩往学校走,一边心里暗暗想着:“那么多看着很皮实的老师来过都待不住,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干几天呢?”,想归想,带路一点不含糊,三拐两拐就来到了离村子不远的地方。
村长胡乱的指了指说:“喏,这就是学校。”
春阳顺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着一个破破旧旧的院子,连个门都没有,看样子是好久没有人来了,竟然有种断壁残垣,荒芜不堪的感觉,外墙上模糊的可以看到几个字:“石头小学”。
春阳有些咋舌,说道:“村长,这学校怎么破败成这个样子?”
村长接话道:“我们这条件差,没钱发给老师,每月只能给点口粮,来的娃们都待不住。”
春阳往院子里走了走,瞅了瞅,院子里只有两间房,春阳走近一间,刚要推门进去,村长拉住她说:“很久没收拾哩,没法进啊”。
春阳笑了笑,推开了门,一股子陈年不透气的闷味,夹着跳动的灰尘乱飞,呛的春阳咳嗽不止,转身退出了好几步。
春阳退到空地上一阵乱咳,心肝乱颤,脑袋里却异常的清醒,“自己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这里的条件,竟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村长无措的看着姑娘在那咳嗽,此时正值晌午十分,有微光透过老树叶子,在地下晃动着光圈。阳光照过的地方,有飞尘在四处逃窜,村长觉得这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下一秒就会火烧屁股似的离开,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
春阳终于咳够了直起腰来,询问村长,能不能请村里的人帮忙,一块打扫下房间,孩子要在干净的环境中学习,自己也要有个地方住。
村长像是没听清楚似的,看着姑娘眼角咳出的泪,又问了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村长又黑又红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一拍腿说:“这个好办,只要老师留下来,我们咋都好说来。”
很快方圆几里,几十里的人都知道了,石头村来了位新老师,新老师很漂亮,说话像唱歌,长得赛过仙女来。
此时,这位春阳小仙女,就被安排在离学校最近的阿康婶家安置。阿康婶的老伴和儿子都在外面打工,很少回家,只有儿媳红妹和孙女桃儿陪在身边。
阿康婶利落能干,说话也快人快语。红妹跟春阳年龄相差无几,但是每日辛苦的劳作,让她看起来有些沧桑,却像是春阳的姐姐。
桃儿只有6岁,正是该上学的年纪,因为没有老师教课,只能在家里帮助奶奶和妈妈做点农活。
许是因为不熟,红妹跟桃儿经常偷偷的看着春阳,被发现后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害羞的低头笑。
后来熟识了,她们才说到:“打小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以为是仙女呢”!
春阳简直是哭笑不得!
村子虽然穷,但是民风淳朴,村长找了得力的人,学校很快就被收拾好了,村长叫人喊春阳去看看。
春阳兴奋的一路小跑到学校,打扫过就是不一样。两间房子,一个是教室,一个是她的宿舍。教室挺大的,桌椅很多都是修补过的,各种各样的都有,只要有块黑板,在哪里都可以书写青春。
宿舍比较小,只能放下一张1.5的木头板子床,看的出来这些板子都是用心挑选过的,春阳拿出自己的行李袋,掏出自带的被子、随身用品、很多盒粉笔、书本等。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正式开学这天,村长特意拿出了家里的锣猛敲了一通,村里的人也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憧憬期盼的微笑,老师教育的是孩子,孩子是一家的希望啊!
春阳老师来石头村的第4年,有过一位帅气的男孩来找她,那时三月春正好,她们在学校后面的桃花林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灼灼桃花,宜室宜家。桃林深处一直很安静,中间貌似有一阵争吵声传出。但是因为太远,听不真切。
有调皮的娃儿曾经靠近偷听过,男孩离开的时候,希望春阳跟他一起走,春阳一直沉默着,没有回应,只留下桃林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村子里人都觉得春阳要走,孩子们更是惶恐,平时最顽皮的猴孩子,突然变得乖了起来,唯恐老师不要他们了。
春阳一切照旧,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有红妹敏感的察觉到,春阳闲暇时最喜欢抚摸的那张照片,好像不见了踪影。
红妹觉得惋惜,希望春阳幸福,又纠结春阳如果离开了,这些山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但是春阳像是想开了,没多久就彻底恢复了,就好像没有事情发生过。
春来夏往,秋去冬来。
当初那个白皙的人儿,如今已经大变样了。她仍然美丽,气质不俗,但是更接地气了,更像是一位地道的乡村教师了。
这么多年了,春阳一直是一个人,她说喜欢这些孩子们,跟孩子们总是待不够。
村里的人却待不住了,这么美好的姑娘,怎么能一个人呢?
于是十里八乡,方圆数里的人又开始着急给她介绍合适的人,可是君子可遇不可求,更何况携手一生的爱人呢?
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吗?不一定!但是希望,难道不是另一种美好吗?
如果你曾翻开春阳的书,你就会发现这么一句话:“你们要开一扇窗,让孩子发现新的世界。” --致敬每一位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