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对我可是真心?"高大的胡人郎君拥着她,轻嗅她发里的山水香。他语气认真,像是那夺命的男妖精。清水苑树影婆娑,寥寥的星挂在天上,清冷的月光层层叠叠地投在两人身上,隐约可见大汉公主羞红的脸庞,良久她才从鼻中发出一个"嗯"。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这么想着,抱得怀中的人儿更紧了。
胡人郎君的怀抱温柔宽厚,仿佛能包容她所有的爱意。知了不住地叫着,五月里透着一股欣欣向荣的味儿来。带茧的手捏了捏她的,月色浪漫地驮着尘埃,"公主可愿听吾的过往?"他小心地问着,生怕怀中的姑娘说出一个不字。小姑娘美得像一只芙蓉花妖,洁白无瑕的眼神楚楚可怜,鸦青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乱了,她乖巧地点头,眼睛锁在胡人郎君的目光里,再也移不开。
俄日敦不知从何处觅一只荆花的布帛,一手牵着她一手用这布帛蒙上她的眼,柔顺乖巧的公主任他摆弄,心思却熠熠,越思就越羞得紧。俄日敦瞧见她这般模样,就知道她是多想了。年轻的少年好笑地开口"这种事还是留在新婚之夜,公主不必着急。"话音才落,猫儿眼的小姑娘又脸红了,蚊鸣一般哼唧着"谁多想了,怪你非要把我眼睛蒙上的。"鲜嫩的红唇嘟着,手上却不忘揪他一把。
俄日敦看得心热,越发怜惜她。眼里浮动着别样的色彩,灿若星辰。"为公主蒙眼,皆因公主这双眸多情得很,吾见了煞是喜爱,唯恐隐忍不住。"他话说得露骨,果不其然瞥见她红透透的脸。
"你别日都待我冷冰冰的,今日花言巧语倒是蹦得许多,俄日敦,我喜欢你的。"她没头脑嘟囔了这么一句,眼却蒙了个严实。"吾知晓的,公主心悦我。"他挽起她小巧柔软的手,闭眼吻了上去,吻手礼,在胡塞也是高待的礼仪,"公主听吾道来。"他舒缓了一口浊气,高束的青丝衬得他俊美非常。
"胡塞漠漠,元年十二,吾生于俄日系部,尊贵无比,汗父与吾父兄弟谦恭,吾母妯娌也相宜。"他眼里尽是回忆的美好,温和地像一潭静水。"吾母为汉人生得极美,心比天高,终日不得门道祈求富贵显赫,夜夜闹于吾父,祈求夺权不得。胡塞莽莽,兄死娶嫂,再正常不过。"他语气藏恨,抬眼凝着公主,见她简单纯粹地端坐着,软了软心神。"吾母夜荐枕席于汗父,妖言献媚,左右虚报吾父有不臣之心,日日欺辱于她,对她非打即骂,汗父心悦她,也是个疼惜美人的英雄,掀她襦裙细细验看,果不然有许多淤青掐痕,汗父怜她却不知伤痕乃是她自造,当晚秘密决杀了吾父,吾当时迷梦眼睁半醒,偷见了这一幕,吾父的血滚烫,喷撒在吾脸上,叫吾痛恨那个妇人。"说是痛恨,语气却平淡的异常。
大汉的公主心疼他有如此过去,柔夷细软,抚了抚他的眉心,虽是被蒙了双眼,她总有天赋寻到他的寸寸缕缕。俄日敦笑开了,把她拥得更紧,胡人的爱炙热大胆,把头深埋于少女的脖间,芙蓉花般的女儿香让他红了眼,却还是舍不得推开。
"公主可会负我?你们汉人女子美是美矣,吾却怕公主也会弃吾如野狗。"他头生得大,埋在她娇软白皙的脖子上,像极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犬。"俄日敦,新婚之夜,我送你回家报仇。"她神色自若,柔弱的少女下定决心要予他一场花好月圆。俄日敦看红了眼,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公主可随我同行?"他紧张地问着,却见少女巧笑嫣然,明眸皓齿"我既心悦于你,自然是与你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