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年轻的顾晓华第一次见到中年的阿勇,两人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在心里却有精神的共鸣。
那天晚自习,顾晓华不想在教室里呆,趁着老师不在的一瞬间,他从教室后面溜出来。
站在学校的门口,他并不知道要往那里去。平常他和那些人一起鬼混,就是不想回到那个已经容不下他的家。
今天他出来是临时决定,并没有喊上他小弟一起。这一刻他迷茫了,他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孤独的一份子,一个被排斥的一份子,恍恍惚如丧家之犬。
鬼使神差间他想到了那个烧烤摊的老板,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是个什么人,但那一份内心的复杂情感还是驱使他去了那个烧烤摊,何况现在他并没有地方可去。
来到烧烤摊,摊上没有很多人,稀稀落落地坐着三两个人。今天摊上也没有看到阿香,只有阿勇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摊前。
“老板,来几串……,两瓶啤酒。”
“好嘞,啤酒在泡沫箱里,自己拿!”
尽管这只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却一点儿也不生疏,反而很熟络。
很快阿勇就烤好了,他用一只手就稳稳地端住了盘子,里面的串明显比顾晓华点的串多。顾晓华还以为不是他的呢!直到阿勇径直向他走来。
盘子一放,阿勇顺势坐下。
“来!小兄弟,你还是学生吧!晚上不上课?”
“不想上,读不进去。”对于阿勇说到读书的事,顾晓华还是比较反感的。
“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也觉得读书没什么用,不想读书,认为靠自己可以闯出一番天地来。”
“从你现在看来,你混的不咋地。”顾晓华没好气地怼道。
“是啊!我确实活得很失败。”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和你聊一些我的事。”阿勇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啤酒,满满的饮上一口。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还好,我的父亲读了不少书,后来分配到**林场工作,我母亲是林场中学的教师,两个人都是知识分子,自然也希望我能多读点书。”饮一口酒,拿起串,“来,吃,我们边吃边说,我一见你就感觉你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的?”顾晓华问到,本来顾晓华是不想理阿勇的,这个人上来就一顿说,感觉像个神经病。
“我那时贪玩,就喜欢去河里玩水,白天父母他们都要上班,学校的老师也不会在乎今天少一个明天多一个,那个时候读着读着就不读很正常,我就在河里泡上一整天,大概放学的样子再回家。”“再后来,被母亲发现,可受了一顿好打,哎!”
“我的印象中,这是我挨母亲最后一顿打,后来,她再也没有打过我,我也没见过她了。”
“大概是我十岁那年的冬天,我还没有放寒假,外面下着雪,我正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的飘雪发呆。母亲突然冲进来拉着我往外跑,一边拽着我一边流着泪,边走边说,你父亲出事了。在我的印象里,这是母亲第一次如此失态。突然听到父亲出事了,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没有特别清晰的认识,只感觉好像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我没有哭,也没有特别的怎么样,因为我还有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