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岑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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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聚会在即,丁徐徐也是闲不住了。
这几天每天下班,我都得被她拉出去,不是做头发,就是买衣服,要么就是什么护肤spa。我实在受不了她这么频繁地占用我的私密时间,十分生气地抱怨:“有男人还拉着我干吗?”
“我这不是要你给我当当参谋吗?”
“你家男人不是更懂你吗?要他陪你也可以增进夫妻感情啊。”
“打住,我们之间好着呢,不需要增进了,再说我又不去买什么情趣内衣,干吗要他做参谋啊。”
“就你那飞机场还情趣内衣。”
“乞丐,我告诉你,别仗着你胸大就这么血口喷人啊。再说啦,我们家那位就偏偏喜欢小的,大了他觉得腻得慌。”
“嘻嘻,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啦。谁昨天还指定要做什么丰胸spa。”
“行啦,乞丐,我建议你去缩下胸吧,夏天穿衣服难看死了。”
我和丁徐徐之间永远都是这样,说起话来口无遮拦的,掐来掐去,最后不分伯仲,草草收场,谁也不欠谁。
互掐结束,我还得乖乖陪着她满大街地找衣服,找鞋子。
其实在陪她的空档里,我也给顺便给自己挑了几件,但是都没舍得买,只是偷偷记下了货号,准备淘宝解决。
我不得不佩服丁徐徐的审美,本来就瘦的她,最终选定的是一件黑色真丝v领长裙,长度及膝,露出修长的美腿,腰身修得像纸片人。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V领周围太空了,毫无内容。
我是终于看不下去了。
“喂喂,你当这是奥斯卡还是戛纳的红地毯,是个人都得穿V领露胸吗?量力而行好不。”
“哎,你能不能思想高雅点啊,我觉得这件衬我的气质。”
那人竟然跟我聊起了气质这个问题,觉得这词儿好新鲜,我俩都是一个路数的女汉子,与气质毫不搭界的。就好像长江和黄河,发源地不一样,流经路线也不一样,压根就没什么交集。
“那您还不如找个什么白衬衣,装装文青也还不错。”
“那个就算了,还是你比较在行。”
争执来争执去,最后这条裙子还是被丁徐徐很豪气地买下了,花了她三千大洋,不过她拿到裙子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一把将那包装袋塞给了我。
“喂,还有没有天理啊,我是既陪你逛街,又给你拧包啊,有这么使唤廉价劳动力的吗?我得去申请劳动仲裁。”
“我说罗乞乞啊,你就不想人点好啊,我这是学雷锋,这裙子是送给你的。”
我发现我真的低估了丁徐徐的善良,原来这裙子压根是为我准备的。可为什么给我买,最后试了试去的人却是她呢。
“你早说嘛,我看你刚才在那里试地热火朝天的。”
“怎么样?喜欢吗?”
丁徐徐开启温情模式,我觉得这样的我们好像热恋中的小情侣。可惜是同性的。
“不喜欢,太贵了。”
“我送你的,不打算找你收钱。”
“咱俩什么关系啊,你送我这么一个豪礼。”
“这不是为了你能够惊艳到全班同学吗?也顺便在那帮对你不三不四的坏小子面前长长脸。”
“谁对我不三不四了啊?”
“哎,说重点,你现在就去试衣间试下吧,本来刚才就想要你试的,可是一想到你肯定不会同意我买给你,所以我付完款再让你试,如果不合适,咱再换一件别的。”
要不要这么好啊,我瞬间感动到想飙泪。 活了快25年,除了爹妈偶然的关心,也就徐徐对我最好了。我被她推进了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服务员和她惊叹的目光。
“怎么啦?”
“乞乞,没有人比你更合适这件衣服了,特别是那V领周围的曲线好赞的。”
我来到镜子前,看到镜中的自己,才发现丁徐徐的眼光其实很好的,这条裙子确实很适合我,各方面都很适合,乍一看,还挺有女神范儿的,尽管平日里,我就是一女神经病。
“只是我又不是去相亲,有必要穿成这样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丁徐徐摇了摇头,十分严肃地说:“你要不穿成这样,你才会后悔。”
“至于吗?”
“你别忘了我们班那帮女生,有多少都是骨灰级的妖孽啊。你不捯饬捯饬,能跟她们去争吗?”
“我争谁啊?”
“覃川啊。”
这个名字又被她提起了。
“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面前提起他。”
“行,那是你的小川川,我不提不提了。”
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可是我也不想再给她争辩什么了,有种越描越黑之嫌疑,因为覃川真的不是我家的,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那是一种暗无天日的暗恋,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起了。
白驹过隙、光阴荏苒、岁月如梭,无论怎么用形容这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它还是以它一贯的速度在流淌。可是我却觉得这天来得分外仓促。像是小小婴儿在妈妈的大肚子呆的好好的突然闹早产调皮地想要出来,全家人围着肚子急的团团转。又像是上班迟到你拧着吃了一半的包子和豆浆冲进办公室,却发现领导正站在门口迎接你的大驾。明明已经提前计划好的聚会真正到来的时候却让人有措手不及之感。
只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丁徐徐又一次在临阵前背叛我了,我们约好的一起去赴约,她用她的豪车载我,这样既衬托了她的富贵,又规避了我的寒碜,可谓一举双得。可是在即将出发前的半个小时,她突然紧急骚扰,说去不了了,男朋友的车在高速上抛锚了,她得赶去救他。所以同学聚会就去不了了。
我无奈又怅然地挂掉了电话,什么也没有说。车子抛锚了可以找高速交警或者给4S店打电话呀,她去能怎么着,难不成变成大力士,把车子背回来。可是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数,所以我何必跟一白痴去计较。
我最后还是一个人坐公交车去的,为了省那30来块的出租车费,我愣是在黄昏依旧辛辣的烈日下炙烤了足足半个小时,上车后,正值晚高峰的公交车分外拥挤。车里各种味道混杂,汗味、体臭味、脚丫子味,各种味道争相发力。可怜了我,上车前还画蛇添足地喷了几下小姨上个月送给我的某品牌香水。现在看来是适得其反,各种味道早已经相互化学反应,熏得我自己都受不了了。
下了车,没有到约定的地方。还得徒步行走十分钟。我心里抱怨这是谁选的地方啊,害我这么远赶过来,这么难找。可是转念一想,这里难找吗?这里明明就是市中心,问题的关键是我住的地方比较郊区,所以进城一趟犹如长途跋涉格外不易。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娇羞地隐退了,眼前的万物在黄昏晚霞的淡淡余晖中蒙上一层薄薄的嫣红,朦胧而赧然。有些像我现在的心情,一点点的忐忑,一点点的紧张,一点点的期待。
今天的我穿了高跟鞋,虽然不是恨天高,但走起路来有些别扭。
穿过一个人行道,转到另一个路口,我感觉目标就在前方。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一阵阵汽车的鸣笛声,我以为车主是在我面前显摆,正准备转身骂一句“你丫能不能不一直这么按?开车了不起啊!”
可是,等我穿过身我才猛然发现,这个人我认识。
车窗里现出一个英俊的人头,微笑朝我挥手:“罗乞乞,真的是你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咱班同学,挺帅的,叫什么来着,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叫萧寒。他是大三才从金融系转入我们系的。因为转系名额十分有限,所以能转系的人成绩必然是很了不得的。
就因为这名,当年被封冷面帅哥。可事实上,他也确实挺冷的,咱班、咱系、咱院、咱学校明恋暗恋他的女生数不胜数,可是他好像一直不为所动,一直拿着咱班舒悦当挡箭牌。
为此大美女舒悦也找他理论过几次,可是理论来理论去,最终这俩人还真理论到一块去了。大三开始,就成天缠缠绵绵、腻腻歪歪地,公然上课坐一起牵牵小手、摸摸小脸蛋啦,公然把对方带到宿舍啦,甚至公然在食堂吃对方盘子里的菜啦。现在看来这些都不算事儿,可是那会儿的我们都觉得那是惊世骇俗的。
“萧寒?”
我是愣了很久才叫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