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因为身体原因,时常需要张嘴补充一些鼻子吸不够的氧气,有时候吸气的动作大了,容易发出一些不雅的声音,身边的同事常以此为乐,并亲切地将我称之为“猪”。

说起猪,最出名的莫过于罗贯中笔下的净坛使者了,好吃懒做,却又深得三藏法师的喜爱。我想如果有一天人必须变成一只猪,大概“八戒”会是很多人的首选。名为八戒,吃喝不落,遇事也无须担心,反正最多不过是收拾行李,往高老庄一躲。而且事常常不至于此,反正总有高个在前,跟着躲着也能到西天,这样的人生,自然人人喜爱。

但我想啊,人还是要敢于想象不同的自己。如果在幻想里都是混吃等死,那人生也太无趣了。所以我想,如果有天必须变成一只猪,我不要成为八戒,也不要成为麦兜,我要做王小波笔下的那头特立独行的猪,为人的时候不能仗剑走天涯,做猪的时候总要年少轻狂一些。

王小波笔下的这头“猪”,就像是古龙笔下的侠客,潇洒自由,放诞不羁,不戚戚于富贵,不汲汲于贫贱,有酒今朝醉,无酒吾亦眠,对于它来说,生活是自由自在的,约束是可耻的,你的世界是你的,我的世界是我的,何必强行让彼此纠缠,又强行给彼此不自在?可惜的是,人追求的恰恰是这样的不自在。人的世界容不下异类,于是乎这头“猪”被判了死刑,幸运的是,它还活着。

王小波说,他从未见过谁敢如此无视生活的设置。相反的是,生活中多的是想设置别人生活的人,或者是对于别人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很可惜,我是后者。我虽然无意于设置别人的生活,但我对于别人的设置,常常也是安之若素。无论是今晚喝粥还是吃面,只要生活不是那么糟糕,吃面喝粥又有何妨?

说到糟糕,我又不能确定什么样的生活才叫糟糕。平平无奇的日子算是吗?如果是的话可能我对生活的要求又再低了一个台阶。反正人生总会迎接明天,只要有明天,一切总会好的,我总是抱着这样大众的想法过着自己寻常的日子。再想想,当人生没有明天的时候,我又何必再去考虑明天是喝粥还是吃面呢?像我这样的人,大概就是王小波深恶痛绝的人了,大概也是鲁迅笔下那群吃人血馒头的人了。

我说我想成为王小波笔下的那只“猪”,跟它一样特立独行。我想这大概就意味着我离那头特立独行的“猪”越来越远了,如今的羡慕,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变成了宣判它死刑的动力。

大概越是平凡呆板,越是会为这头猪着迷,只是着迷过后,我们还是过着自己普通的日子,继续羡慕着这头特立独行的“猪”。这大概就是每个想过好好奋斗,又半途下车的人的写照吧。

司机,有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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