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学化工出身,80年代入商海赚得第一桶金,生意做得红火,职业,应该算商人。喜欢上摄影、人物摄影,应该始于四、五年前,缘起结交了朋友兼摄影老师——阿波。他们有个团队,常常一起四处行走、拍摄,走过国内外很多地方。
历时四年,九哥的拍摄已渐渐有了自己的思考与系统。大致分为三部分:(江南)老人.老宅、(西藏)藏人.藏地、印度.印象等异国风光。
老人.老宅
九哥对母亲感情很深,四年前,母亲突然患病,他心里一颤,在尽量抽时间陪伴母亲的同时,萌生了走访江南一带街街巷巷的老人与老宅的念头,并付诸实施。他觉得他有责任即刻行动留住一些过往与念想。
如今村落,年轻人多外出务工,剩下的基本是老人,还有小孩。延向远方的宽窄巷叠印着数代人的履痕,巷街深处,市井日常,屋瓦与炊烟,老街与晾晒的衣物,枯坐的老人与嬉戏的小孩,一一被他纳入镜头,一派七、八十年代乡村悠然的慢生活,童年的记忆,简单原始、宁静美好,然而无情的岁月流沙正慢慢湮没这一切,悄没生息。
最后一张人去椅空的照片颇令人伤感,没有人能抗过岁月,一切终究逝去,而天地永恒…...
藏人.藏地
九哥拍摄的人物表情或沉静、或好奇、或纯净,极富有表现力,尤其是眼神总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他认为拍摄过程中的沟通很要紧,每个人物背后的故事他都如数家珍。第一张的小伙子身着鲜艳的节日盛装正要参加一年一度的赛马活动,面对生人,却显得那么坦然、平静,我好奇他怎么拍摄的。他自豪地回忆自己在跟他攀谈过程中熟捻起来,说着说着的一瞬间,迅速按下快门抓拍了他希望的神情——自信、坚定,胜券在握。去年,他再次进藏,把所有洗好的照片一一送给主人,可惜没有碰到那位小伙子。有可能的话,他准备年年进藏,和藏民们一起住帐篷、喝酥油茶,努力用作品呈现他们的喜怒哀乐与生活状态。他们还去了电影《七十七天》中柳松林孤身穿越的羌塘无人区,感同身受人在大自然中的渺小与无奈。
印度.印象
九哥和他的团队曾到过印度,摩洛哥等非洲西部和北部一些国家。他试图用画面记录并揭示那里人们的生存环境与生命状态之间的关系。 贫困简陋的棚屋草房,他去过《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的实景地;色彩明丽炫目的服饰与纱丽,头顶硕大瓦罐取水的女人们;街头巷尾闲坐盯视或一路围追游客的小孩等。最后一张身穿黑色罩袍、仅露出一双聪慧好奇大眼睛的少女,让我想起影院正在线热播的阿米尔.汗的又一力作,印度影片“secret superstar”中那位自弹自唱的蒙面少女尹西牙 —— 倔犟纯真,敢于在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里奋力抗争、发出自己的声音。在印度各地,大概是成熟的旅游区之故,他可以轻松取镜,被拍人物无论大小、男女都非常配合,且任意摆拍。这与他在摩洛哥的经历形成鲜明对照,那里哪怕抱在怀里的小孩都会“no,no...”拒拍,有次在一清真寺️,他注意到一老年妇女很虔诚地伏地叩拜,他全情投入,忙碌半天,终于拍到一组情绪饱满的满意照片,正激动来着,谁知不知从哪冲出来那妇女的儿子,勒令他把里面所有的照片全删掉,他在一旁结巴着解释他只拍了背影、拍那种情绪,不会伤害什么,但人家不理会。结果,痛失所有成果的他低迷了好一阵子,但丝毫没有降低他的摄影热情。
他每日坚持健身,只重复一个动作:双脚自然站立与肩垂直,双手向前平伸,同时慢慢屈膝下蹲直至伏地,如藏民朝圣时叩长头般起卧,四五十分钟全身汗如雨下,如此这般,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几年下来,见他根根黑发,面色红润,在同龄人中颇显年轻态。
摄影给了他另一种视角感知周遭事物;而令他受益非浅的叩拜动作予他启示:任何简单事情,不断地重复,都可以做到极致的美。一种全新的审美观、乃至价值观在他内心已悄然生根,这一理念渗透在他的日常。阿波老师常跟朋友们打趣道:刚见九哥时,他有些土豪,如今艺术家一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