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已经到了除夕,父亲低着头沉默不语。面前堆了一地烟头,四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抽完了两包烟,伴随着火光忽明忽暗眼里的泪花闪烁着。
爷爷病了,现在正在打着点滴。是老毛病了,似乎打点滴只是在做着最后的某种诉求和挣扎,所有人的心照不宣的守着。
姑妈和我一起走着时在夜幕悄悄里低头擦眼泪,平日里早睡的奶奶在所有规劝下也不肯去睡觉,就那样僵硬而呆滞的坐着。
我待在隔间里,把所有电子设备的音量调到最低,不敢说话,不敢动,屏住呼吸,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爷爷的点点滴滴。
突然觉得一辈子像一场梦,对爷爷最早的记忆是带我去抓鱼,往后点是他检查出冠心病,再往后就是那天教他玩微信,好像一切都只是昨天的事。
我很害怕,怕得要命,又强忍着不敢哭出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绷着一根弦儿。
爷爷是家里温柔慈祥而又极具威严的人,平时里我们三姊妹也都最听他的话,他是依靠和信念一般的存在,我只想过大学毕业工作后要带他去旅游,从来没想过如果他突然离开我该如何面对,所以我怕得要命。
父亲再次掐灭烟头,走进屋里,我不敢进去,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