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上起来,天空还是布满一层薄薄的乌云,老爸打电话,让他大孙子快点回来,他们要去祭祖,后天就是儿子的大婚之日,按照当地的习俗,必须得先去祭祖,老爸满心欢喜张罗着,要去报告祖先,我们家有喜事了,又添新成员了。清晨,早早就出去买供果,还有祭祖所用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这次老妈也要跟着去,他们七点多就走了。
收拾屋子有两个小姑子帮忙,我就是看着我的小店,再者就是帮着想着婚礼细节必需用品,想到那儿,吩咐人就备回来,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心里总像有事,坐不稳,站不安的,说不出是啥滋味。
有时间就拿着手机消磨时间,小姑子下厨房做午饭,我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还不见他们回来,我这心又开始紧张了,这时天空越来越暗,伴随着电闪雷鸣,掉起雨点,我开始慌了,起来和小姑子说:“爸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刚打过电话,马上到家了。”
外边的雨声越来越大,雨点越来越密集,心也跟着跳到嗓子眼,暗暗祈祷,快点到家。
正焦急着,老爸进屋了,直接就去洗手间,老妈,儿子也相继进屋。他们从洗手间洗好手出来,老爸才开口,去年新遗的坟茔地,秋天草木枯萎,站在大路上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第一眼就能看到墓地,可现在正是草木茂盛的季节,树林里被各种杂草覆,再站到原来的地点什么也看不到。
老妈第一次去,儿子是年底去过一次,老爸遗坟时在现场,但是当时时间匆忙没有立墓碑,一共就去过两次,清明节由于疫情不让扫墓,没有去,半年没有去了,被杂草覆盖,看不到那个地点,老爸在山林里穿梭两个多小时才找到,摔了好几个跤,胳膊和小腿不知道被一种什么草划的痒痒的,一下午手和腿都麻酥酥的不得劲。
老爸找到墓地,跪下来就说:“老爹呀,老妈呀,你们在这儿怎么不显显灵呀,为了找你们我摔好几个跤……”
不管怎么说,这件大事算是完成了,吃过午饭,外边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一家人分成两路,打着伞出去购物,还有两天时间,不能再拖了,看手机天气预报,二十五号,二十六号都有雨,朋友圈里还发这两天整个城里分批各个台区还停电,我这心又开始犯嘀咕,这要是又停电,又下雨怎么办?不由得暗暗焦急。
又在一个不安的情绪下进入梦乡。
二
二十五号,清晨起来,乌云慢慢散去,久违的暖阳从东方慢慢升起来,娶儿媳妇,今天远方的亲戚朋友就有来送祝福的,天晴了,天晴了,我无法掩饰内心喜悦之情,一遍一遍在心里呐喊,终于剥开云层见日出了。
儿子接待他的同学朋友,还有酒店的新房是临时租的,他的婚房在哈尔滨,现在用不上,我们住的地方有点小,进进出出不方便,就临时租个婚房,等婚礼要走的过程全部完成,然后去礼仪餐厅典礼,宴席结束就回家里,这样两边的屋都得收拾,在酒店里举办完仪式,晚间就回家里住,家里也得装出喜庆来。这样,儿子领着弟弟妹妹去酒店装新,顺便招待他的同学朋友;而我们家里妹妹及小姑子他们帮着整理。贴对联,贴福字,喜字。
而我就是坐下来想着明天婚礼需要的东西,儿子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虽然这其中有这样那样的波折,但我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我不但要晋升婆婆,也是日新月异的新标志,借住儿子儿媳的喜气,也是转变的开始,怎么不心动?
远道的亲朋好友陆续到来,现在招待客人就得去酒店,我就是想着明天婚礼现场中各种礼节细支末节,尽量做到完美,不让亲家人挑理,有时间我包红包,接亲用的小红包,包了二十多个,娘家陪送的衣物包两个包,一个里压四百,婆家得配上,寓意孩子们将来丰厚的家底;再者媳妇下车得赏压轿的钱,现在是四百,这是儿媳妇的弟弟或是侄子;娘家陪送的聚宝盆,亲娘舅给装满福桔,里边压八百,婆家也得给配八百,由亲娘舅端着,下车老公公接过来得赏红包,一般赏九十九,寓意长长久久;媳妇接过来坐福的时候,女方家的妹妹来动窗帘,得赏个红包,至于什么寓意我不清楚,反正我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那时就赏几角钱,一般都四平八稳,就是四角或者八角,随意,现在得翻出好几十倍;娘家哥哥给按灯,这是长命灯,得赏大红包;新媳妇的床压四百,八百都可以,反正得压钱;儿子,儿媳妇的裤腰带里也得压钱,这是寓意着将来腰缠万贯;小叔子过来拉嫂子下床,寓意以后有车又有房,儿媳妇得赏个红包,当然这个红包随意,我都按照习俗一一备好。最后还得准备一个大红包,就是儿媳妇改嘴钱,这个红包一万零一元,万里挑一的好儿媳。特意找人到银行换点新钱,寓意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婚礼这些凡俗礼节,其实都是一种美好的祝福,作为婆婆尽量做到完美无缺,哪个妈妈不希望孩子们幸福?准备这些事的时候心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快乐,看着一个个红包摆在眼前,所有所有的不愉快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那种喜悦用钱买不来,都说养儿子,结婚那天钱窜得倒着拿,还不一定能达到娘家人满意,这是过去,有些人就想借着孩子的喜事,去挑毛病,总得找出点事,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才肯罢休,这样的事,我也曾耳濡目染。
而今人的素质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我现在是举步维艰,可就这么一个孩子,结婚人生中就一次,在孩子身上花钱,只觉得是幸运的事,能为儿子花钱真的很幸福。明天来的亲朋好友都是来送祝福的,谁那么无聊挑事?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我亲力亲为,其余婚车车队,招待远方来客人的宾馆,婚房,通知亲朋好友,这些事都不用我操心,老爸,老妈,还有老公,他们想到啥,马上就去,儿子儿媳自己也能张罗。
下午两个妹夫远到而来为的就是参加婚礼,吃过午饭,几个就坐在门口吹气球,我的外甥特意借一个气泵,三妹和两个小姑子也出来帮忙绑气球,在门口说说笑笑,这时,南风又刮起来,乌云密布,顷刻间又瓢泼大雨,后来伴有冰雹,打得气球爆裂,这心又开始悬着,明天接亲时要是这样的天气怎么办?虽然来的亲朋好友都说,明天一定能晴天,可我这心还是没有底,又能怎样,还得继续,婚礼啥原因也不能取消,顺其自然吧。
晚间,所有的细枝末节安排好,我也出去做个头型,明天是喜婆婆,也不能太寒酸,二十九年,终于盼到这一天,必须得臭美一次,坐在理发店,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无法表达是啥心情。作为妈妈何尝不想给孩子一个隆重的婚礼,一起见证孩子们的幸福?明明知道婚礼就是一个形式,真正的幸福得靠自己把握,靠他们用心去经营。可这个形式若是缺了,还真的就不完美。
从理发店出来的时候,还下着毛毛细雨,祈求明天就是接亲的时候不下雨就好,又带着不安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