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哭喊得声嘶力竭，手脚不管不顾地拼命挣扎踢打。这疯子一样阵仗，阿扬也慌了。他停下来，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他真想打自己的耳光。还说要保护她，怎么一喝酒？事情变成这样。
“菲菲，对不起。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我就更冲动了。”
“你别过来...... ”菲菲害怕的瑟瑟发抖，三两步跑回自己的房间，紧紧的锁上房门。
刚才给吓懵了，像一只全身炸毛的小兽，现在才知道后怕。哆嗦成一团，虚脱了一样，泪水不停地向外涌，却无声。让她觉得委屈的是，她那么信任阿杨，怎么忍心下手伤害她？雪儿那么好，也逃不开悲惨的命运，是不是住在贫民区的女孩？就注定会走上那条不堪的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菲菲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想不开啊！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干傻事。”
菲菲哽咽地说：“你走吧，我不会告你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当我没有认识你。”
菲菲哭着哭着，哭得累了就睡过去。腮边挂一滴未干的泪.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似少女单纯的脸，质问着这不单纯的世间。
“叮呤呤……”她被电话惊醒，坐直，想尽量使语气正常些。一张口，声音嘶哑难辨。
“菲菲，你怎么了。”一听到晓东关切的声音，泪决堤。
她哭诉，他气急败坏。但他始终没有追问她是否已失身。只笨拙的安慰。
两个城市相距300多公里。那个沒有私家车的年代。不知他是怎么在天还没亮时，就出现在门口。
他一把将这个团在墙角的女孩拥入怀里。她真瘦，只有那么小的一团。心脏的位置，真切地感到刀割般的疼痛。他沉声，只用厚实的手一遍遍抹去她涌出的泪水。像极了那个虽常缺席，却宠溺她的父亲。那一刻，仿佛回到儿时的村庄，父母恩爱，奶奶慈祥，她是孩子王。常常爬上村口的草垛上酣睡。太阳暖暖照着，草垛厚实而柔软，微风徐徐吹抚着红苹果样的小脸儿。不，不是微风。是父亲的手，他偶尔出现的日子里。会轻手轻脚地把淘气的孩子抱回家。
菲菲并非是独女，还有个小他2岁的弟弟。小时侯长得虎头虎脑，是爷爷的心头肉。
后来的照片看，那时的弟弟真是可爱到爆。可在那时的菲菲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抢吃、争宠还爱咬人的小鬼。
好在爸爸却独宠菲菲一个。他常常常她出去玩。出发之前，他会用笨拙的大手帮她梳理头发。一边梳一边用大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一下一下，不慌不忙。
其实她不过梳着齐门帘的娃娃头，也不用扎辫子。可是爸爸每次仍要梳得这样一丝不苟。直到妈妈不耐烦的催促，爸爸才放下木梳，抱起菲菲放在28自行车的横梁上。有时候，妈妈会抱着弟弟坐在后座。那时她总会抱怨横梁哽得屁股疼，现在想来，那时的人和车都是幸福的标配。真希望时光能在那时，永久定格。
“爸爸”菲菲脱口而出。
“好，余生就让我做你爸爸吧。"23岁的大男孩轻声许诺，却不知竟误了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