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的太行山上,有一个风景优美、人杰地灵的地方。相传这里是上古尧帝封长子丹朱的封邑地,是尧王的故里。县城西行约25公里,有奇峭的三座山峰逐次排列,像三尊傲立苍穹的巨人,蜿蜒南北,雄伟壮观,山头雾罩云腾,翠奔绿涌,颇有仙境气势。这里便是神话故事“精卫填海”的原生地——发鸠山。发鸠山脚下是海河流域浊漳河南源的上游。我就出生在浊漳河畔的一个小村庄——长子县南韩村。
上世纪70年代初期,这里只有一条所谓的“官道”链接长治与临汾,也是我们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这里记载了我满满的童年记忆,当然包含了“过年”。本篇就是针对春节那段时光的回忆、剪影。
在我的脑海里,过年就是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压岁钱……的代名词,当然期间也少不了帮大人干活儿。那时候没有电视,也没有什么春晚。每到春节,孩子可以痛痛快快地玩耍,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童年应有的乐趣。成人唯一的娱乐就是参与或者观赏闹元宵。
腊月农历二十三是春节真正筹备的开始。那天家家户户会买上几根麻糖或者糖块儿祭老爷,也就是灶王爷。以便灶王爷见到玉皇大帝能够多说好话,回来后享受上天的恩赐。所以就有了“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二十三日走,初一五更来”的对联。过了二十三,民间认为诸神上了天,百无禁忌。娶媳妇、聘闺女不用择日子,称为赶乱婚。直至年底,举行结婚典礼的特别多。有时因为乐队赶场,到了晚饭还能看到场子。
从二十四开始到除夕,是最忙的时候。首先要大扫除,各家各户都要认真彻底地进行清扫,做到窗明几净。扫屋之后,擦洗桌椅,清理地面。这项工作,要整整忙碌一天。
我们这里的风俗,过年的时候要蒸很多的馒头和团子。这些全要在一天里蒸出来,馒头是过年期间要走亲戚,团子是这段时间的早餐。
接下来就是大人为全家赶制衣服。那个年月,家里都穷,物质不像现在这么丰盛,不可能拿钱去买衣服。买衣服用布票、买食物用粮票、打油要用油票。自行车叫洋车、火柴叫洋火……家里唯一的电器就是电灯泡,因为农村经常停电,所以每家都备有煤油灯,虽然春节很少停电。
我邻居叔叔在长运开大卡车,这段时间经常会开车回来。每每听到汽车声,我们全村的孩子都会争先恐后地跑过去,就为一件事:趴在机盖上,闻汽油味儿。这是我童年记忆中,最好的味道。
除夕贴好春联,放完鞭炮就能开饭了。这是元旦之后第一顿开荤饭,虽然不会炒几个菜,但卤子里面能有肉,已经是天下美味。因为我是长孙,奶奶经常会给我吃点偏饭。这顿我一定是吃到手捧肚子,不能走路的时候,才舍得放下手中的碗筷。我非常痛苦地享受这那种甜美而又满足的感觉。
晚上当母亲拿出新衣服时,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只盼着赶快天亮,自己就能穿上新衣服。小时候,都是父亲放鞭炮。后来自己挑着竹竿放,再后来自己就能单独放了,那时我会悄悄将鞭炮上的线解开,提前解下几个,这样第二天就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
大年初一我都会早早起床,放完鞭炮后给爷爷奶奶拜年。其实,最直接的想法就是挣压岁钱。奶奶给的是两毛钱,当时我挣的最大的压岁钱就是在长治市上班的大舅,每次回来能给到五毛。压岁钱不可能自己保管,回家后都会说明来处,如数上缴。
如果家里有嫁娶喜事,初二就开始走亲戚,我们当地称之为“追节”,如果没有则从初三开始。我家亲戚比较多,除了初五之外,我们会一直走到元宵节。初五俗称破五。人们黎明即起,放鞭炮,打扫卫生,也称“送五更”。很多禁忌在过了初五之后即告解除。走亲戚馒头中因为掺有玉米面,颠簸后表皮就会脱落,尤其到了最后,馒头都会变得惨不忍睹。即时这样我们也会将馒头连同祝福,一起送到亲戚家里。
“元宵争看采莲船,宝马香车拾坠钿。 风雨夜深人散尽,孤灯犹唤卖汤圆。”诗中描写的就是元宵节时的情形。元宵节会是将春节气氛推向高潮的时候。大队门口会垒砌两个社火狮子,里面生上炭火。操场上,也会搭建一个大秋千。秧歌、踩高跷、舞狮子……
元宵节过后,基本春节就算结束。至于二月二龙抬头,在我们这里基本也就是一个说法,当然大家基本都会去理发。之后年货吃完,春节真的结束。尽管我会带着意犹未尽、带着以遗憾和遥远的期盼,期盼下一个来年。
到了八十年代,有了电视后春晚成了新民俗。有了李谷一的《乡恋》、有了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有了费翔《冬天里的一把火》……
随着时间的流逝,生活水平的提高,到了九十年代,围在家里包饺子看晚会是老皇历了,过节也要过出个性过出新意来。家宴搬进了酒店、话题换成了健康、旅游成为了时尚。 进入二十一世纪,团圆还是春节的话题。中老年人对春节依然情有独钟,然而在新一辈眼中,春联、福字已经悄悄换色,失去往日的光彩。
留恋记忆中的“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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