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儿时的年味,是那干不完的活。
第一次记忆中的过年,那年应该是6岁。年末早早就去到了爷爷奶奶家,只记得晚上八九点时,爸和妈一人怀里抱一个娃娃进了门。那会弟弟还小,肯定是要抱的,至于另一个,原来是素未谋面得妹妹。听着长辈介绍,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妹妹。只因为计划生育管的太严,妹妹出生后就辗转反侧寄养在叔伯婶婶各种亲戚家,没有吃过母乳。直到弟弟出生那年,我们分家立院才将她接回。爸爸作为长房长子,是必须要生个儿子的,不然妈妈的日子也不好过。真的很是无厘头,生儿生女跟女人有什么关系,可是老一辈人的观念真的是太深了。好在终于有了弟弟。
早些年。爸也出去在工地上干过,只因有一次从高处摔下来,在家休养了一两个月才好,后面就没在干过工地了。
再大一点后,记得爸是在市里面烧锅炉(北方的城市冬天要烧暖气,每个小区都会有物业集中供暖。需要把碳填进大大的火炉里,等碳烧废了,再把碳渣碳灰铲出来。)再后来,他不烧锅炉了,专门往出拉烧废得碳灰,妈妈也跟去帮忙。由于这种活只能等晚上市场里得摊贩都收摊了才能干,所以冬天的时候,爸妈每天晚上七点多出门,晚上一点左右才回来。幸好弟弟妹妹都懂事,放学回来后吃完饭就在家写作业,然后早早去睡觉。
到年底过了腊月二十,是爸妈最忙的时候,白天很少在家。也是我跟妹妹最忙的时候。家里所有的床单被套门帘窗帘,全部要拆下来洗一遍。天冷水管都冻住了,要去水窖里打来水烧开后才能用,常常一洗就是一整天。玻璃是那种大玻璃,过年了也要全部擦一遍。窗台很高,个子小,要踩着桌子才能够着。天太冷,热抹布刚擦一遍过去玻璃就结冰了,只能在有太阳的时候抓紧擦。到了腊月二十八九,要蒸年馍(好几种花样,每样十二个),炸各种油饼丸子等小吃。前一天晚上把面拿到奶奶家去发酵,第二天奶奶做好后再全部端回家。跟奶奶家隔了一条河,冬天的时候河风很冷。很冷。那时候真的好希望妈妈能有一天的时间空出来帮我们做一些事,那怕就只是蒸个馒头。
到了大年三十,早上再把庭院打扫一遍,洒上水倒完垃圾,收拾的差不多了,爸爸会带着弟弟还有叔叔们去上坟祭祖,妈妈们则在家里包饺子准备年夜饭。老家的习俗是晚饭吃饺子或者臊子面,等凌晨十二点接灶神,放烟花后吃年夜饭。
不知道这样子的春节过了几年,大概很多年吧!那时候盼望过年么?我想是盼望的吧。至少过年的三天里,睡觉前可以看到爸妈,睡醒后也可以看到爸妈。也至少过年的三天里,可以像别人家孩子一样,家里的一应活计都可以不用管。
现如今,爸妈每天都在家里,呆着,我们姊妹几个却分奔各地。对过年得热情,大概就是那难抢的回家的票,路口眺望着我们回家得眼睛,以及家里的那碗臊子面和糁饭。
小时候总盼着长大,觉得长大了就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可以离家远远的。长大后,离家千里,却总想着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小时候,
年味是那永远干不完的活。
现如今,
年味变成了乡愁。
隔着山,隔着海。
以及深深的爱。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