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妖，你怕了吗？

       “大娘，我未救出姐姐，本无颜见你。但我是来跟你道别的，我走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小馒头跪在赵大娘面前。

       “好孩子，我不怪你。不用管大娘，你快逃跑吧，若是连你也被抓了，大娘可真不活了！”大娘把小馒头拉起来，转身收拾了些吃的，又拿了些铜板。“大娘没什么可给你的，只有这些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馒头没有再推辞，她知道只有自己拿着了，大娘才会心安。踏出家门的那一刻，她不再是不问世事的小馒头了，她更不是要逃跑。她要救姐姐的，姐姐只能在祭祀那一天才能被放出来，也只有在那时，才可能救姐姐，若是又失败了，她便跳下水去，陪着姐姐一起死，这个，便是小馒头的决定。

        很快，祭祀的消息便传遍了。果真，人人都称赞陈员外是个大善人，慎县的人更是感激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日子到了，人们都聚集在水旁边的山上，到时姐姐便从这跳下去，小馒头也混在人群中。

     “哎呦～姑娘，你就别哭了，做了水神的媳妇，是多么光荣啊！水神是不会亏待你的！”媒婆把自己画的跟妖怪一样，“水神是不会亏待你的！有本事你个死媒婆自己跳下去，看看有没有水神。”小馒头恨恨地咬了咬牙，低声嘀咕道。

     “丫头啊，为父也舍不得你，但你这是为百姓谋福利，百姓都会感激你的。”陈员外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泪，环视了围观的百姓，“今天，我陈某祭祀小女，愿水神保我一方平安！”百姓都点头称赞。

      “时辰已到，请新娘上路！”媒婆高声喊道，百姓自动让出一条路，小馒头也混在后面，慢慢向前移动。

      “请新娘上———”

      “上你个大鬼脸，你个死媒婆，你怎不跳啊。”小馒头从人群中冲到了前面，“姐姐，不要跳，我来救你了。”百姓被吓了一跳，陈员外脸都白了。

       “大家不要惊慌，这个丫头是杀人犯，前几天杀了我府中的家丁，现在又想对我的女儿不利，快抓住她！”陈员外立刻冷静下来，用言语稳住形式。“闺女，快跳吧，错过了吉时，水神要生气的。”

        已经有几个人扯住了小馒头，“不要拉我，你们怎么好坏不分，哪有什么水神，都是骗人的！”小馒头继续挣扎着，“乡亲们，祭祀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我的姐姐，你们要救她，陈员外是个虚伪的大奸人，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陈员外看形势不好，姐姐也要掀开头盖，他直接把姐姐推了下去。

     “小馒头———”一方红衣从山崖上落了下去。

     “你们放开我，姐姐———”小馒头扑上前去，没能抓住姐姐，也从山崖上落了下去。

       飘飘浮浮，像是在云彩上，水流过脸颊，却抚不开小馒头的眼。她随着水流，时而极速前进，时而缓缓沉浮，最终撞上了一块大石头，她完全昏了过去。

      “咳咳——咳咳——”小馒头缓缓醒来。

      “你醒啦！”又是那个少年。

       小馒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小屋的床上，“是你救了我，我姐姐呢？”

      “我也不算救你吧，只是恰巧在水滩上发现了昏迷的你，并没有看见你的姐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跳河自杀！”少年还是那么满不在乎，摆出一副欠揍的脸。

      “这么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馒头从床上爬起，“不行，我得去找姐姐，姐姐也许和我一样被冲到了水滩上。”

       少年一把拉回她，按在床上，“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都昏迷三天了，你的姐姐要是在水里早就被淹死了，要是被冲到了水滩上，附近的渔民会发现的。”

     “不行，那是我的姐姐啊，我怎么能不管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怎么跟大娘交代啊！”小馒头推开少年，冲了出去，跑向水滩，可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一点红色。“姐姐～小馒头对不起你。”小馒头跪在水滩上失声哭泣。

     “喂，你还很虚弱，回去休息吧！”少年第一次显示出关心的样子。

      小馒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灰尘，抹了把眼泪，大踏步朝回走。

     “你又要去哪啊。”少年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

      “放开我，我要回大娘家！”小馒头第一次用带命令的语气说话。

       看着小馒头远去的背影，少年竟也无可奈何，“我是好心没有好报啊!这丫头，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回到家，赵大娘的家门也紧锁。四处打听才知道，那天赵大娘也去了，看见小馒头和姐姐都从山崖上跳了下去，便觉得天塌了，日子过不下去了，便心灰意冷地回家，上吊自杀了。村里人发现后，凑了点钱，把赵大娘安葬了。

      “赵大娘，对不起，小馒头没能照顾好你们，从此以后，我要离开夏水村了，小馒头再给你磕几个头吧。等我有朝一日有了本事，一定回来给你们报仇。”小馒头跪在赵大娘的墓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转身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趁夜离开了。

       小馒头刚穿过树林，那个少年又跟了过来。

     “喂，小丫头，你背着行李要去哪啊？”

     “别跟着我，我要离开这！”小馒头语气低沉冷漠，连头也不回，一直快步往前走。

      “喂，臭丫头，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嘛！”少年死皮赖脸拉住小馒头的行李。

      “我叫你别跟着我了，我不想看见你！”小馒头转过身来怒吼着，少年倒是吓了一跳。

      “你发什么脾气哪，我这不是———”

       “不是为我好吗。你是想说这个吗？我拜托你别跟着我了！从那天在后山遇到你就没有好事发生，要不是你拉着我到后山，我就不会成杀人犯，陈员外就不会到夏水村，姐姐就不会被抓去祭祀，赵大娘也不会因此自杀。所以，我谢谢你，现在，你可以滚了吗？”小馒头一把扯过行李，寒光从她的眼里透出。

        “我说你们人类都像你这么没良心吗，你自己说，要不是我，你都死两次了！”少年也被激怒了。

        “你们人类，又是你们人类，难道你不是人吗？”小馒头突然想起自己那天夜里好似在飞的情景，怔住了，半天才开口，“你真的不是人吧，对不对？”

        “你说对了，我真的不是人。”少年步步紧逼，眼中透出杀气。

         “我是妖，你怕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