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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这册课本第一单元的三篇小说:《林教头风雪山神庙》《装在套子里的人》和《边城》。我选讲《边城》,因为喜欢沈从文和他的文风。
他有很大一部分作品是写老家湘西的,湘西的人,湘西的景。他的小说不以情节取胜而更像小品文,写得美,富有诗意。他不玩弄文字技巧,不考虑哗众取宠,自顾自地表达,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当地口语,带上鲜明的地方特色,整体又清新含蓄。
看过一个对他的评价,说他的语言饱满鲜活,如刚摘下的一粒粒樱桃和葡萄,诱人的光芒在小篮子里跳跃。
他写茶峒小镇,“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山上竹簧在月光下成为黑色。身边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她的喉咙,不久之间,这小鸟又像明白这是半夜,不应该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他写《夜渔》,秋天的晚上“凉气逼人,微风拂面,这足证明残暑已退,秋已将来到人间了。茂儿同他五叔,慢慢的在一带长蛇般黄土田塍上走着。田中打禾后剩下的稻草,堆成大垛大 垛,如同一间一间小屋。周身前后左右一片繁密而细碎的虫声,如一 队音乐师奏着庄严凄清的秋夜之曲。 转过了一个山嘴,溪水上流一里多路的溪岸通通出现在眼前了。足以令他惊呼喝嚷的是沿溪有无数萤火般似的小火星在闪动。隐约中更闻有人相互呼唤的声音。”静谧幽远得让人神往!
2016年的暑假,单位几个喜欢出游的同事,跟着县里的户外群去了湖南凤凰和紧邻的重庆酉阳桃花源。
我当时想去凤凰,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那是沈从文的故乡。一路穿山越岭,到达凤凰,路两边有很多卖红心猕猴桃的老乡。
问导游能否去沈从文故居,他告诉我们,所谓故居,就是一座院子,几间老房子,里面的东西很少,去了会失望的。因为去的人少,有时候还不开门。我跟同事暖只好趴在门缝里往里瞧,看着紧锁的房门,无奈离开。好像跋涉千万里去见心上人,却被人家吃了闭门羹。
凤凰的老城很破旧,导游把我们一行人安置在一个菜场的家庭旅馆里,外面喧闹,室内逼仄,坐在屋里压抑得无法呼吸。所幸傍晚时菜场停了电,无法入睡。导游只好同意大家出门另外寻找旅馆。
第二天一早步行去沱江,雾气迷蒙,看不清近处的山。街上有零星的㧟个篮子卖青豆的老婆婆,有挑着担子卖莲蓬的老头,他们与边城的气氛倒相合。
我们坐在路边的小店里吃早餐,一根玉米要六块,小包子小粽子两块钱一个,商业的气息渐渐浓了。
小城弥漫在水汽中,有些阴沉。刚走到江边,大雨滂沱。我们只能站在江边的亭子里躲雨,游客们挤挤挨挨的,呆看着边城给的下马威。
好不容易雨停了,江水汹涌,有些混浊。我们在沱江的一座座矮桥高桥风雨桥上来回走着,好像这样与沈从文更近些。
站在对岸,看到江边吊脚楼上悬挂的白色吊篮,晃晃悠悠,好像在对着我们招手。过桥去那边转一遭,果然都是卖各种小商品的,让人无可留恋。
倒是江北的酒吧,很有文艺气息。当时拍了很多真情留言,可惜都找不到了。晚上我们在沱江渔王那里饱餐一顿,终于获得些许满足。店主很会做生意,店面四周的墙上挂着很多名人来店用餐时的合影照片。
有一个扛着猎枪披着虎皮的当地人,一直跟在壮实的儿子身后,让儿子来一张猎人照。他招揽生意时说:照一张吧,照一张吧,你的气质与这行头很相称的。这话一下子说恼了我家小伙子,嘟囔着说:你会做生意吗?
我也笑起来,这几句话里大概还存有着凤凰的可爱。
夜景是凤凰着力打造的特色,灯光,江水,桥梁,两岸各色的建筑,一片辉煌,一时分不清天上人间。我们逗留到很晚,导游一再催促下才离开。
从凤凰回来后,看到虎耳草,专门挖了一颗种在室内,希望它带给我些灵气,也借此表达对《边城》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