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腊月南枝
01
这是妈妈曾经给我讲过的离奇故事，但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烈日当头，一个穿戴整齐的中年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来到了樊家。
这家的女主人樊大妈高兴的将二人带进了屋，在那女孩周围转了几圈，眼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只见男人咳嗽了一声，说：“樊大妈，这女娃子满意吧？”
“满意！当然满意。”樊大妈看着这女娃雪白的皮肤和黑宝石般的眼睛，暗暗赞叹。
两人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只见樊大妈进了里屋拿了些钱，出来便给了那男人，那男人就走了。
女娃很是文静，从头到尾都没讲过话，仿佛接受了这一切。
“孩子，以后你就叫樊雨花，你就把这当自己家，以后就把我当妈看啊。”樊大妈满脸笑容，只见女娃点点头，立马叫了声妈。
樊家并不富裕，当家的男主人早已去世，只留下两个儿子，大的今年10岁，名叫樊益生，小的今年5岁，名叫樊云起。
那时买雨花时所掏的钱，几乎是家中所有的积蓄。
樊大妈想着，用这些钱给樊益生买个童养媳，等年龄到了，感情也就到位了，到时候就让他们结婚。
自从雨花来到这个家后，两兄弟很开心，每天都要和雨花玩，三个孩子的感情异常要好，什么事情都喜欢三个人一起做。
5岁的雨花在这个家，也是受尽宠爱，不管是两个哥哥，还是樊大妈也好都待她不错，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
02
大概是雨花10岁的时候吧，有一天樊大妈忽然间跟雨花说：“雨花啊，我之所以把你接到我家来，是想让你当我家媳妇的。”
雨花看着妈妈心里有些不明白，反问一句：“什么是媳妇？”
樊大妈笑着说：“就是和益生生活在一起呀，以后呢你们也会有孩子，像雨花你一样的孩子。”
年幼的雨花没有应樊大妈。
也是那一天，樊大妈偷偷把15岁的益生叫进自己屋来，对他说：“儿啊，你也大了，娘不妨告诉你，其实雨花就是娘为你找的媳妇。”
益生的眼里闪过一道光，脸上流露出欣喜的表情，樊大妈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心想，看来儿子已经开窍了。
益生知道后，对雨花越来越好，而雨花从那天起也知道，原来自己只是个童养媳。
这个家里唯一不知道这些的，是小儿子云起。
云起和雨花的感情是最好的，二人年龄相仿，所以经常一起玩。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会互相给对方夹菜，出去田里干活的时候，云起总是觉得自己是哥哥，所以不让雨花多干。
就连妈妈给的零食，云起也要藏起来，留给雨花吃。
他们就像是所有青梅竹马一样，互相依赖，形影不离。
03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雨花就长成了18岁的大姑娘，而她心中的担忧却越来越多。
她忘不了10岁那年，妈妈亲口对她说她是童养媳的事儿。
是嫁给益生好，还是嫁给云起好？雨花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她是姑娘，总要等小伙子主动。
18岁的云起继承了去世父亲的颜值，生得一表人才，一点都不像是山村里的男孩。
23岁的益生也不差，但没有弟弟那般俊朗，五官平平，个子也不太高。
终于，樊大妈觉得是时候让两孩子结婚了，于是便把三个孩子叫了过来。
小小的客厅里，坐着一家四口人，樊大妈已不再年轻，这木头做的老屋也有少许漏水。
她说：“雨花、益生，妈老了，这辈子的愿望不多，就是希望你们两人早点成亲，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孙子出生啊。”
三个人，各有各的表情。
益生脸上的笑容盖都盖不住，雨花眉头紧锁，眼睛一直瞟向云起，而云起一脸震惊的看着妈妈。
沉默了几秒钟，终于有人打破了宁静。
“妈，我能不嫁吗？”雨花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低着头，泪掉在了地上，瞬间渗进土里只留个印子。
樊大妈顿时就火了，指着雨花把平生所知的脏话都骂了出来，最后两个儿子都拉着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樊大妈骂累了后，说了这么一段话：“雨花，俺虽没有生你，但好歹是养大了你，俺就指望你长大了给我家益生做媳妇，你就当报答我的，我心里苦啊。”
雨花听了这话哭着跑了出去。
益生万万没想到雨花会不愿意，心里十分难过，云起更是难过，因为他也喜欢雨花，他不想雨花嫁给哥哥。
于是云起追了出去。
04
女人的体力本就比不上男人，雨花很快被云起追上，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不语。
云起看着从小喜欢到大的女孩如今泪流满面，不由得心痛起来，说：“你不愿嫁大哥，不如嫁给我吧。”
雨花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少年，说：“你就不问我喜不喜欢你?”
云起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雨花，压低声音说：“不用问，我也知道。”
于是两个人手牵手回了家。
大哥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二人回来也没生疑心，只是告诉他们，妈妈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正在厨房为三人做饭。
饭桌上，大家各吃各的，云起开口说：“妈，我要娶雨花。”
樊大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刻站起来给了他一巴掌，益生在旁也着急的喊了一句：“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行？我喜欢雨花，雨花也喜欢我！妈，反正雨花嫁大哥也是嫁，嫁我也是嫁，你就同意吧”云起扯着嗓子说道。
樊大妈感觉心口隐隐作痛，她说：“自古以来，婚事就是父母做主的，她是要嫁给你大哥的，你要媳妇，我以后再为你找，雨花必须嫁给你大哥。”
“大哥，你就一定非要娶雨花吗？”云起看着在一旁不做声的大哥说道。
益生看着英俊的弟弟，又想到自己不出众的容貌和身高，再看看一旁美貌的雨花，他说：“我也喜欢雨花，妈早就跟我说了，她就是我的童养媳。”
雨花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她本以为樊大妈定会同意自己嫁给云起，哪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呢？
05
自从那次闹剧之后，家里三天两头会吵架。
益生和云起经常为了雨花针锋相对，两个人的事情，闹得村里人都知道了。
不少人都在樊大妈的耳边说一些难听的话，劝樊大妈尽快让益生和雨花生米煮成熟饭，好让小儿子云起对雨花死心。
终于有一天，樊大妈不再顾及云起的反对和雨花的不情愿，硬是为雨花和益生挑了个日子成婚，还通知了全村人。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雨花即将成为益生的媳妇了。
云起气不过，他拼命的找大哥谈话，找雨花沟通，但都没什么用。
雨花一天比一天消瘦，脸上的愁容也越来越多，某一天夜里，她选择了离开人世。
她就这样结束了短暂而平凡的一生，如同浮萍一般，哪里都没有她的根。
后来，益生一辈子都没结婚，云起也是。
本文作者：腊月南枝，出生于十二月，凌寒独自开，讲你爱听的故事，说你不敢说的真心话。转载需授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