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布丁准备好充足的粮食,摸了摸勺子的头,顶着清晨的寒风,我背着我的包,准备离开杭州。
勺子越发不能看不见我,总是叫个不停,有好几次我都想把它送走,但又舍不得——他让我觉得被需要。
人从各处获得的情感联结,编织成一张大网,让人在理智的浅海里挣扎不休。
我看着路上许多来来往往的人,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工作时间一长,觉得早晨的时间只有9点到12点是值得利用的,其实有的人更早就开始奔波。
到达机场的旅途没有想象中遥远,也没有想象中陌生,换好登机牌,在书店逛了一圈,就开始过安检。
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纸质的书籍,在书店翻着那一篇篇带着墨香的书页的时候,才找回曾经阅读的记忆,想要带走一本,却莫名恐慌——越是翻看,越是觉得自己贫瘠,想知道的太多,想看的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下手。
期间看到很多曾加入书单的书,那种惊喜就像是转角遇到一个老友。
人和书,也是需要缘分的。
在登机的前一刻,我带走了《泥步修行》。
后来发现,这是一段孽缘。
飞机穿过云层,到达另一个世界,这里常年阳光明媚,脚下是白绵绵的云海,头顶是清澈湛蓝的天,傍晚可以看到红霞,像鲜艳的缎带,向西南飞,有追逐太阳的错觉。
此时此刻,云海的另一面,却是阴沉晦涩,灰白破落,一场大雨马上就要倾盆而下,洗涤被粉尘充斥的人间。
从杭州飞昆明,在赣州因为航空管制停了两个半小时,原本能赶在天黑前到家,却在路上过了整个中秋。
我和小华说起我的小姨和小姨夫开车来昆明接我,他说你真幸福。
我想了想,确实幸福,有人愿意为你付出,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这太重要了。
但也会觉得歉疚,长辈为这份爱所付出的一切,并不能同等的去报答,三言两语的谢意和关心太过微不足道,于是除了微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半梦半醒间,我看着山间的月亮,和两边急速倒退的马路,心跳很慌,这种速度足以引发一场车祸,追赶着时间,好像经历着一场穿越,我想开口让小姨夫开车慢些,却说不出话。
我从小就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为了“嘴甜”做了不少努力,也学会了用云层的两面来应对不同的世界,但是长大后发现,把自己伪装成被人喜欢的样子,并不能同等的感受到那种相互欣赏的愉快,更多的是心里的叹息,像云层里的闪电,叫嚣着鞭笞着自己。
慢慢的也就放弃,既然口不善言,便爱用眼睛去看,这也叫我瞧出许多乐趣,世上美景何其多,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在心里了。
虽然我不信佛,却觉得随手而得的这本书里关于“缘起性空”的文字和我契合,事事物物之间由不断的偶然联系在一起,而我们在这些随机事件中,能发挥的力量实在渺小,既然本来无一物,与其拼死拼活的挣扎着去争取一个肯定答案,不如跟随本心,毕竟真的有人做着你最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