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寒风呼呼的雪地上暴露着一群无助的企鹅宝宝,没有父母呵护的他们马上就会被风雪冻僵。我把它们藏拢在身后,也只能护住一时,当风雪来临时还是会被冻死。
可怕地风雪还是来了,脱离群体的企鹅宝宝苦苦挣扎在死亡的边沿,我费心为他们浇筑的泥房子在暴风雪中根本就是一个空壳,不堪一击。
我做了个恐怖的梦,惊醒时还一身冷汗,慢慢地我感觉梦里这些企鹅宝宝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的缩影。
揉揉眼睛,发现正在数学老师的化学课上,我虽然听不懂, 但也很尊重老师,会尽可能地装作在专心听讲的孩子。后来老师走来走去地向大家炫耀自己上课的效率如何,成绩如何,我真觉得没有什么好讲的。但看到两旁的同学都端端正正地坐着听讲 ,我也试着挺了挺自己的身板,但我坐不起来,只能仰面躺着努力抬起头来听课。我坐在最后一排,身后没有坚实的墙体,所以我总感觉背后空空的,常常担心着会掉下去。
我无奈的举动,在老师眼里成了不想听课的表现,所以我总是惹老师发脾气,几次下来他也不喜欢我了。他让我写的课堂纪律保证书下堂课检查我也没有写,我不擅长文字表达,只画了一副画。很快我把老师交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检查检讨书的时候,老师又发火了 ,他觉得我就是个懒孩子,不听话的学生,从他失望的神情中,我感觉他再也不喜欢我了。
第三堂课是公开课,是个我不太喜欢的胖子女老师上课,这堂课很多老师都来听课了。老师会提问积极主动的同学,而且这些同学们也配合得很好,他们在我眼中仿佛会发光一样 。这样的公开课对我来说就无足轻重,甚至课堂上有我没我都是一样的,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角落的我。
第四堂课是语文课,教室里的同学们变少了,老师是个主教化学的理科男,我觉得他根本不懂得如何讲解语文。所上的这篇文章很长,刚好是关于孩子心理的文章,但是他只讲了其中两个修辞手法, 简单说了一下“疏通”和“统一体”两个词语的基本意思,连文章脉络都没有梳理清楚……
我听得一头雾水,觉得这课根本没有什么用,简直就是垃圾课程,昏昏沉沉的我听完更加迷茫了。
二
我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精神很恍惚的模样,不仅别人看着丧气,我也觉得没劲。而且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丢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身体在游荡,我根本找不到那种人心合一的真实感觉……
在学校里,我记得有个帅气的小哥哥会来鼓励我,他好像喜欢我,为了叫醒我,还亲密地搂着我的腰。虽然他的确给了我一瞬间的温暖,但是我不习惯有人碰我 , 最后还是挣脱了。其实我内心深处是非常自卑的,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对我好,干脆就早些结束痛苦。
孤零零的我一个人从四楼跑了下来,第一次觉得这楼道很长很长,总也走不完,而且身旁没什么人,就只有我自己在走。阴暗的楼道里透着恐怖紧张的氛围,不知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发现地上都是血迹,我看着十分害怕。
我快步跑到了二楼 ,气喘吁吁地趴在阳台上 ,惊魂未定的我此时此刻想要小哥哥的安慰,心中既希望他出现又不希望他出现,就在矛盾纠结之中,他真的出现了。然而我还是感受不到真实的他,总觉得时隐时现若即若离,我眼中看到的场面全是孤独的,硕大的操场上只有两个孤单的身影在走着,整个学校死一般的沉寂。
哥哥双手按在阳台上 ,让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压出颜色来,我当时压出的是红色,不知道是不是生命的颜色,哥哥压出的也是这个颜色。后来哥哥变成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姐姐,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的生活从此只剩下自己了。
我继续一个人走下楼梯,看到楼道间全是血迹斑斑,这让我十分恐惧,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三
我慌张地跑回女生宿舍,然后我住的三楼居然没有阳台,恐高的我走在上面寸步难行,前进不了,也退不回去。
这时候迎面过来一位女同学,我问了一个冷冰冰的问题: “死除了孤独和害怕,还缺什么?”
“妒忌!”女同学说。
“我要去试一下!”
我跑到宿舍楼下,看见一个疯子在人群中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满嘴“芬芳”,没想到他就是平时那个严厉又可怕的男老师。我不知道他们争吵什么,无非就是那颗虚荣心在作祟,攀比来攀比去那回事。但我感觉这样的人很可怕,而且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随意地捅向别人。
我终于感觉到死的第三个因素了,那就是妒忌,它就是那把明晃晃的刀,吓得快步跑上楼。这时候他身旁的女人看到了我,追着我就来,还往我身上插了一刀。她也是个疯子,大家都怕这样的人,但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劝说一下这样的人,都怕染了晦气。
我跑回到宿舍,门竟然只是一块不管用的布料 ,宿舍里的姑娘们也都不肯同心协力。疯女人上来了,这次她要大开杀戒,我手里没有工具,情急之下找了一把笨重的铁棍,然而对方手里有三把刀 ,每一把都雪亮雪亮的。疯女人连捅我三刀,舍友们都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有个心机颇深的女同学生怕我连累她,悄悄把刀藏在身后准备着,我知道她也是邪恶的鬼,狡猾的狐狸。
我虽然很笨,可我有正义感,当面对邪恶势力,我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与之对抗。
我的铁棍其实作用不大,于是强忍住痛,抢过女人手里的刀狠狠将其一刀穿心,疯女人终于倒下了,然而我也躺在了血泊之中。安静下来的我感觉着自己的血不断地流出,快要流干了似的,身体虚弱极了。外面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宿舍里惊恐地尖叫声,没有人来帮助我们,也没有人叫救护车, 凑到门口看看的同学都被我露出的血手吓跑了。
四
安静没一会儿,宿舍里的我们开始互相泼冷水,这是在对方伤口上继续造成伤害的好机会。我泼得可比她多 ,因为大人的嘴里都是钱,冷水少,我终于把她打败了。
等了那么久还是没人来救我,我也坚持不下去了,于是纵身跳下楼。我感觉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被同学们用担架抬走了。我听见同学们都在说自闭症儿童可怕,其实自闭症儿童他有正义感,他内心是善良的,只是缺少爱。
虚伪的老师以及他们冷漠无情的子女已经被带回了公寓,当我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和愤恨还是会被快速点燃,于是我用意念砍下那家长的头 ,割了她女儿的喉,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自闭症的我被送到了外面,天空中起了唱诗班里美妙歌声 ,这是一种具有神秘力量,能够治愈心灵的歌声,它能直达我们的内心深处,还自闭症孩子一片彩色的天空。
与我发生争斗的老师及子女所在的公寓,也被迷彩的影子笼罩了,好像一切之前的血腥都被洗刷了一遍,其实我知道一切还在,并没有真正褪去。
校园宣传栏上出现“宁波”“杀”的字样, 阴郁的天空下,每当同学们经过事发地点时仍然会恐惧,但她们还是得回到那个发生血案的女生宿舍去。
我想记录这个梦,快速写下“宁波”两个字却变成了“丧”字。在梦中我不断回忆着,努力记住孤独、害怕和妒忌,死只需要这三个因素,然而这时梦却迟迟醒不过来。
过了好久,我终于从梦中醒来了,我想到为自闭症儿童写一篇文章,同时也写给被妒忌染红眼的孩子看。
2018.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