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私心里常常感叹于城市的嘈杂无地,即便是在小城市的郊区居住,仍旧觉得天空与道路的尽头深雷滚滚。于是长年失眠,坐待天明成了家常便饭。幸好猫咪在侧,任何时候我起床,ta都会逡巡来去。在这样的背景里,我遇到了榭群姑娘。
那一年我初学古琴,手型鸡爪似的丑陋,乐感简直是负数(当然现在也差不多哈哈哈)。一曲开指《黄莺吟》学了好久,还总是左顾右盼地“牛回头”。老师虽是一位严厉而赤诚的女侠式琴师,但由于我从小害怕师长,到底不敢问太多,对于老师的每一句话都是默而志之。大概属于“我爱我师,我不在乎真理”型了。加上时不时地就懒癌发作,学琴之路简直堪比蜗速。
榭群姑娘不同。初见时她便只是静静地在问心馆弹着《忆故人》、《良宵引》,其他人喝茶闲谈之余夸赞她时,她仿佛被授予了诺奖般的不敢置信和吞吞吐吐,只说无论道还是术,都差太远。我简直惊为天人,便一厢情愿地请她空闲时教我弹一下《沧海一声笑》。即便当时的我们不过陌路,榭群姑娘倒也欣然答应。不承想居然很投缘,三四个小时里,我居然只学了这曲子的小半段泛音,光顾着聊天了。原来“倾盖如故”、“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之类的居然真实存在着,真是情之所衷正在我辈啊——我暗暗感慨,这也是一大幸事了吧。
很久以后我谈起最开始的相遇,提及其实是先被她的名字吸引。我从没见过用“榭”这个字当名字的人,只妄想着楚留香这种风流侠客估计是把自己住的船称为“香榭”之类的,加上她姓王,乍一听,真是王谢子弟,衣冠潇洒。又一看原来是这个“榭”,又仿佛见到“林端陟香榭,云外迟来客”之句的现世演化。闲谈之后,又觉榭群姑娘大概不是住在云端而是住在树影扶疏,绿荫匝地的森林里的,估计还是树屋一类的建筑……
后来渐渐相熟,我又不免忧心:故人归,归何处呢?所幸如今她暂且寻得了一处不错的归处,得以有几年时光继续在不至于烟熏火燎的校园中继续捣鼓她的文学理论和古琴、汉服……但愿来路处处好风光吧,如果不能,暂且阿Q似的境随心转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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