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兽,一只来自丛林的野兽。
我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
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到一群人的世界。
人有人的活法,人有人的法则,每个人都如此文明。
兽有兽的活法,兽也有兽的法则,兽最不喜欢的就是文明,所以让兽如何能适应人的世界。
可我却潜伏在人的世界里,活得浑身都难受。
十多年前,有一曲《狼爱上羊》火遍了大江南北,照我看来,这歌完全是写实的手法,许多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是真有一匹狼爱上了一头,羊?
不用猜,那匹狼肯定也是兽,它可能也像我一样,来自某片丛林,也有可能是来自沙漠,不管怎样,我都不想认识它,更不想去结交它。
兽的世界,从来没有面对面这回事,因为一见面,不是你死我亡,只有人的世界,才有这么成熟的社交方式。
我跟狼还是不太一样,虽然它也是兽,它也吃肉,但跟我还是不一样的,它是明确的物种,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
按照歌词的说法,当年它来了以后,被人给驯化了,就完全没个兽样了。但我始终不相信它爱上是一头羊,羊算个什么兽?
然而那个“怂蛋”,也就是那匹狼,竟然也披上一层羊皮。羊皮?羊都被刮皮抽筋了吧,你看只要有兽在,哪里能留得住羊?不消说,那肯定是个人,因为只有人才能降得住兽。
我他么就不该来这该死的世界!
问题是我来了就不能回去,活又活不下去,死又死不起。我就只能做一只孤独的野兽,在满是人的世界里流浪,始终也学不会人的法则。
我怀疑当年还有一些兽,也悄悄咪咪地混入了人群,像那首歌唱的“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一路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见我,却不知道我是谁。”
说了那么多,我还是想说,我他么就不该来这个世界。
如此,我就不会遇到那个姑娘,既然不相见,那就不会相知,更就不会爱上那个姑娘。
如果不是相恋,又怎么会想当个人呢?
这是个怎样疯狂的世界?
我是个兽,怎么能想着做个人呢?
人半夜的时候,在呼呼大睡,而我半夜的时候,总想着嗜血吃人。
人明明可以吃肉,却偏偏要吃素,而我一顿不吃肉,獠牙都成了摆设。
我分明应该想得清楚,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不该与一群人为伍,我的獠牙明晃晃的,看着都瘆人,人们都不敢说我。
我傻不拉几地以为他们是爱我,不想,他们可能是怕我。
这么想还是太傻,他们不是怕我,怕的是文明。
我想回去了,可我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