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笔写东西其实是慌的,这将近两年以来写过几十篇采访稿,论文读书笔记写了不少,也曾因参加国家民政部审批的2015年度课题写了几万字的文献综述。可我唯一没做的就是未曾写过自己,也极少去审视现在的自己。
我曾做过理科生,那是我至今为止最灰暗的时候。人常说要有目标,我曾一度认为那不过是无味的鸡汤,一句废话空话套话。命运用赤裸裸的现实打了我的脸,原来没有目标人真的会迷茫,真的会堕落,堕落到想逃避一切。曾经文科在我心中,是一个无比诗意的存在。当峨冠博带早已零落成泥,崇楼华堂也都沦为草泽之后,那一杆竹管毛笔偶尔涂画的诗文,却有可能镌刻山河,雕镂人心,永不漫漶。
年少轻狂时,总喜用些自己都不知是否恰当的浮夸文字,来描述那些自己都不确定的矫情。有种早已看透红尘是非的磅礴大气抑或非主流般萎靡颓废。现在看来好似哗众取宠一般的拿无知作有趣。而如今却只喜平铺直叙,因为那才真实且属于自己。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我们都曾年少轻狂,我们都曾豪言壮语。如今的我们平铺直叙,锋芒敛藏,每一句话都要思量。也罢,我们终将成长,不管这一生如何,至死,终将与这世界握手言和。
‘’真对不起,我并没有活成你想要的样子,没有保护你的能力,没有追忆你的勇气。哪怕你已经死在了最年少的梦里。我曾见一人用此致十年前的自己。我是怕的,因为我感觉到了我自己也在改变。我选择的专业是行政管理,如今我最擅长的却是一个新闻专业人该擅长的,这个改变我并不慌,人生总有太多不期而遇的人,不期而遇的改变。真正慌的,是我在某报业集团做实习记者以来的所遇所感。新闻道德不是一个仅仅存在于纸上的名词,它应该真实的存在于每个新闻人的心中,无关这条报道重要与否。为了第一时间采访中考高考状元,我们在报社等到零点出分,然后不顾大雨开车去采访,为的是凌晨三点之前可以写好,因为它会是第二天的头版头条。那夜未眠,但我庆幸在我的实习生涯中有一次拼尽全力。后来,我见惯了塞红包,送东西,请吃饭。从当年内心深深的厌恶到如今,我仿佛有些麻木了,若时光倒转当年的我恐怕也会斥责现在的自己吧。
所谓记者,一支劲笔,手握正义之枪,一组镜头,浓缩人间万象。但是,没有哪个时刻如今天这般,整整一代媒体人,对自己的书写充满了嘲讽、调侃,记者笔下的记者形象,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穷酸之气,看上去像无奈,又像是不思进取。去年9月21日,一个纸媒人印象深刻的日子,多少人从各地赶去做最后一期《长株潭报》,文末他们感叹“湘江不腐,吾道不孤”。愿真如他们的休刊词所愿“时光的深处,会留住铅字的重量。”
青云失路初心远,白雪盈簪壮志闲。一篇文章零零散散,好久未曾动笔,什么结构主题都不甚清晰。至此方懂原来勿忘初心不是一句废话,但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罢了"
_彭诺涵Ji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