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熟悉的风景,竟抵不过目的地的陌生感,微微倾斜的小雨不知打湿了多少人的霓裳,风格不同的雨伞充斥着街道,朋友之间无意的玩笑也挡不住空气中弥漫着的压抑,在这繁华却又空洞乏味的城市的背后,不知有多少不知缘由的泪水融化在地上肮脏的积水中……
汽车的喧嚣萦绕在耳畔,路边的积水反射出各种商店的标牌,下午五点钟就亮起的霓虹灯,等着过路的人们依旧伫立在街边,一边撑着雨伞,一边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愉悦的,哀愁的,急切的……除了抬头看一下红灯外,其余的注意力,大多都在手机上,或喜或悲。
就这样到了,到了,到了那个不知道如何称呼的的地方,明明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了不知所措的程度,也陌生到了不知所措的程度,苏泽熙静默地推开家门,末端的锈粒从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感,烟味与酒味杂糅在一起,迎面袭来,许久没有的恶心的感觉再次冲入脑中。“我就知道不该回来!”苏泽熙瞥向沙发上那个颓废的微微摇晃的身影,轻车熟路地走向一个房间,从中拿出了一摞书,但其中很不和谐的夹着一本颇为陈旧的书籍,侧面看去像是石头做的,可苏泽熙没有感到异样,只是冰冷地扔下那句话离开了。
夜晚的微风带着一丝潮湿的味道,与桥底的江水交融,借着氤氲的月光,走在桥上的苏泽熙不禁低头叹到一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珏。”在班上本就是学霸兼体霸又有着俊秀的容貌的苏泽熙,本就是女生关注的焦点,可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有一个酗酒抽烟,打妻骂儿的父亲。
违和的是,不懂的人还好,懂得人会发现,从苏泽熙脖子上的XXX的围巾,到脚上XX的鞋,全是限定款。包括每个月高额的生活费,其实都是苏泽熙从工资里扣的,他周末不回家是因为晚上和周末都要做兼职,这回只是有重要的复习资料要拿,他才回家。回那个所谓的“家”。
好在他各方面的履历都很好,加上本来就长得俊秀,于是成功地在一家米其林3星餐厅当上了侍从,有不少的富家大小姐都在进餐结束后给予大量的小费,想和他“深入发展”,可结果往往是……………没有任何事发生。按规矩来说,这种小费是不能拒绝的,而且也没多少人和钱过不去,所以在业内也就成了习惯,这也慢慢地变成了苏泽熙良好生活的一部分来由,加上奖金和本薪,足以使苏泽熙一个人过上江浙地区中等的生活。
直到那天晚上,这个世界都还是幸福与痛苦交织的世界。
“不错啊,大晚上的,倒也是有着一些知书达理有品味的才子的,也不全是地痞流氓嘛。《蝶恋花》对吧?”随着从那双小皮鞋传来“嗒”地一声,一抹白色便袭入了苏泽熙的眼帘,淡雅的素裙配上素色的圆顶帽,俏皮的表情出现在那张带有清澈眼眸的脸上,刘海微微遮盖住了部分额头,白嫩的肌肤似乎吹弹可破,精致地让人又爱又怜,与夜晚极不和谐的白色,刚好与苏泽熙的一身黑形成了对比。
“见笑了,只是愚拙地看看而已,上不了台面的。”这句话要是让他的老师听见,非得气死不了,年纪排名从来没动过,稳坐第一,16岁就以一篇空气动力学为主题的论文被世界排名前20的大学提前录取,只是因为当时家庭经济的原因,没去成,高中就把大学的部分课程自学完,并且发表的论文还能有机会上《时代周刊》。《科学》等杂志,让大学内许多教授都自叹不如,也无奈至极,
“他的词我也挺喜欢的,只是………我更感兴趣的………”
其实苏泽熙一般很少理会女生的,哪怕她再完美,不是苏泽熙不想,只是他天生患有轻微女性恐惧症,正常稍微交流没问题,但是一但有女生靠近,那就炸了,心跳加速,血脉膨胀,恶心的感觉冲入脑中,苏泽熙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那里,这也造就了他高冷性格的原因,也因此有女生认为他是gay。
“嗯?”苏泽熙疑惑地问到,因为这个女子所说的是自己特别感兴趣的话题,所以他才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女子。这时他才发现,女子一身的名牌,大多都是有价无市的,而且有着大家小姐的气质,与这深夜给苏泽熙一种眼熟的感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看桥下的江水,和月光交汇在一起,产生了氤氲的水汽,我觉另一首词不是更合适么?就是那首…………那首……………额……”
苏泽熙一边走到大桥的扶手边,向下方20多米的江面看去,一边顺着女子所述在脑中思索,突然若有所悟道:“哦,你说的是那首《贺新凉》的…………”
话音未落的苏泽熙突然感觉到一股外力袭来,正在沉思的他毫无防备,紧接着传来一股失重感,便飞速地向下坠去,只是依稀听见那女子一反常态地咕哝到:“活该!去死吧你!不过是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老娘打赏你这么多小费!你却一句话都不回我,亏我夸下海口,让我在姐妹面前打脸…………”
后面的咒骂苏泽熙就再也听不见了,只是在接触湖水的那一刹那,感到身体被撕裂一般,水流极速的流动声,肌肉紧绷然后突然断裂的闷响,各类嘈杂的声音顿时充满了苏泽熙的大脑,和他一起坠落的书中,突然闪烁出金色的光芒,那本石头书居然自己神奇地打开了,一闪而过的耀眼的金色吞没了苏泽熙的意识,一起坠入江中………
“嗯?什么东西?可能是看错了吧。”那女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隐没到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