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知道刘若英，是因为我的小姐姐。

彼时的她，疯狂迷恋奶茶，卧室墙上都是她的海报。每一次去她家，她总是要翻出她珍藏的图册，一张张翻给我看，边翻边讲述她集齐这些图片的艰辛。图册里满是奶茶的照片，间或夹杂一些手抄的名人语录。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有一个台湾明星，叫刘若英，还知道大家都更加喜欢叫她，奶茶。

那阵子正是电视剧《似水年华》热播的时候，网络尚不发达，每晚黄金档的电视剧是大部分老百姓的晚间消遣。每天晚饭过后，我就随我奶奶一起准时等候电视剧的播放。

电视剧情早已模糊，只记得那条悠长的青石长巷，还有充满着神秘复古气息的图书馆。年纪不过十二，对剧中人反反复复浓烈的相思爱愁自然是了解地不够深刻，但是对于女主角英围着厚厚的围巾，兀自走在乌镇的青石板上的画面，却是在很多年过去后，仍然能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

大概是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文和英。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电视剧中文艺青年的样子，心中怀有诗与远方，对于爱情和前程，都满腹追求和抱负。年华似水，匆匆而过，当少年成长青涩褪去，曾经活在云端，现在却活成了扎扎实实的日子。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想来人常常怀念过去，可能并不是因为过去的时光当真如何幸福，而是单纯得怀念当时的自己，可以为梦想、为爱情义无反顾的自己。

二

有个诗人叫聂鲁达，他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时光逝去的时候，才能像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样，清晰，勇敢，坚强。

这是印象极为深刻的一句台词。可能只有当我们真正地经历了人生百态，各种生活的酸甜苦辣都尝尽之后，才会体会到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而对于奶茶，大家更常谈论得，是她和陈升之间的关系。该怎样去形容她们？师徒关系，抑或是暗恋与被暗恋的关系，恐怕都不太贴切。

在无数的场合，对于陈升，奶茶都表现得十分小女人，有一种恋爱中人晕红的气氛。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大概就是2005年在侯佩岑主持的《桃色蛋白质》上，和陈升奶茶之间的一段访谈。陈升无疑是喜欢奶茶的，但我认为更妥帖的说，是一种止于道德与礼的喜欢。

陈升说：我觉得只要是一个女生，就应该有一个啰里八嗦的、讨人厌的家伙去保护她，司机老王啊或者什么的都可以，可是，你现在是怎么了呢？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么？这是我最介意的一件事了！

语言略为粗俗，但是所要表达的意思到位。当时的奶茶哭得梨花带雨，伤心得彻底。暗恋到此为止。

有时候，你选择与某人保持距离，并不是因为心中真的不在乎，而是你清楚地知道她不属于你，她现在和以后的喜欢和爱，都不应该属于你。

直到很多年后，她在微博上回应了这一段关系，称之为简单的师徒情谊。普罗大众永远不知真相，却永远想要探知真相。在这简单的几句回应中，人们总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想要证实他们心中阴暗的想法。

时过境迁，当奶茶摆脱单身代言人的头衔，恋爱、结婚、生子，那个唱着一辈子的孤单的女子，终于有了属于她的家庭。而关于从前的是是非非，也终究不过是别人口中经久不换的八卦谈资。

三

10年的时候，终于去了乌镇，这里是文和英相遇相爱的地点，也是他们分离邂逅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乌镇的青石板和桥，都不曾有什么变化。

起一个大早，趁着游客与行人还没占领这里，就这样掠夺了这里的景。雾还未完全散去，太阳在东边角上刚刚探出，在相机的镜头中，一瞬间就感觉剧中的人儿朝我走了过来。

小镇渐渐商业化，随着沿街的商铺一家一家开市，早餐铺的叫卖声愈发热烈，行人为之增多。我知道，此刻的乌镇已不属于我，也不再属于那些钟爱《似水年华》的观众。

因为《似水年华》这部电视剧，奶茶一直是乌镇的代言人。

有人说，奶茶的人，就像乌镇的水一般，拥有着安静淡然的性格，也有着细腻深邃的内心。

她的文字也如同她的人一般细腻，朴实中带着雅致，看她的文字，不经意就进入到故事中，就像是突然看到旧时的玩具，一瞬间那些旧时光从脑海深处扑面而来，一下子打得自己措手不及。

她说，我想跟你走。只是“想”，所以我其实并没有真的跟你走。奶茶有一首歌叫《我们没有在一起》，里面有一句歌词是说“你不知道吧，后来后来我一直在想，跟你走吧，管它去哪儿呀”。

所有的人或事都留在了回忆中，所以后来，我们只能通过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去设想当初如果做了不同的决定，会不会有和现在全然不同的结果。

有人说，爱情可以分为四段：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但是绝大部分的人最终都没有相守，他们只拥有前面四分之三的爱情。

我想，虽然如今的奶茶，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对于曾经的经历，她的心中终究是留有一片永远的记忆的。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的我们》，她导演的第一部电影。

或许，真正的爱情，都是留有遗憾的。而待到真正流年已过之后，可能我们才会知道，所有的选择都是最好的选择。